“誰?”甯樂羽下意識掙紮了下,不過很快就聞到了熟悉的冷冽氣息,他緩緩擡頭往後看。
陳澤聽到他這一聲也回過頭來,不過礙于昏暗的環境,他并沒有看清陸堯洵的臉,還以為又是哪個不長眼的來搭讪,而且這個更過分,直接就對甯樂羽上了手。
“卧槽你誰啊!趕緊放開我兄弟!”他一個箭步就要沖到甯樂羽面前。
“等等,他是——”甯樂羽急忙開口阻止。
“你不認識我了?”陸堯洵在燈光變幻中朝陳澤看了一眼,平靜吐出他名字,“陳澤。”
即使陳澤與陸堯洵接觸不多,但這張極有辯識性的臉還是讓他瞬間就認出了對方。
“陸堯洵?”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你怎麼來了?”
對于他來說,陸堯洵就是标準意義上的别人家的好孩子,聰明認真,無任何不良嗜好,和他這種聲色犬馬的浪蕩子弟簡直是天壤之别。
“接人。”陸堯洵回答得簡短,他朝陳澤伸出手,“東西給我。”
“幹什麼?我要給樂羽處理傷口的。”
陸堯洵也懶得和他廢話,直接上手把東西拿過來,丢下一句:“不用你了。”
然後摟着甯樂羽的腰離開。
……
洗手間裡,陸堯洵垂着眼握住甯樂羽手腕,開着最小的水流沖洗他的傷口。
“哥,你怎麼來了?”甯樂羽沒忍住好奇問了句。
他明明把自己行蹤藏得很好啊,都沒提要和陳澤來酒吧的事情,隻稱自己要和朋友出來吃飯。
“我不能來?”陸堯洵反問,“耽誤你玩樂了?”
“沒有沒有。”甯樂羽心虛地否定,小聲道,“我就是好奇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水龍頭被關上,陸堯洵又從旁邊抽了張紙細細擦掉他手上的水珠。
“宮亦白告訴我的。”
甯樂羽愣了下:“亦白哥也在這裡?”
“嗯。”陸堯洵慢條斯理擦幹他手掌後,又伸手将他手腕上的熒光手環取了下來,淡聲問,“知道這個手環是什麼意思嗎?”
“不是和晚上的活動有關嗎?”甯樂羽隻知道這麼多,不過他馬上神情就變了變。
因為他想起剛才搭讪的男生嘴裡罵罵咧咧的話,好像戴上這個手環就代表了什麼。
“這家酒吧是個gay吧,裡面出入的都是同性戀。”陸堯洵随意地将手環扔進垃圾桶。
“戴上手環就表明你單身的身份,其他人可以随意來搭讪你。”陸堯洵說到這裡頓了下,擡頭看了眼甯樂羽,“不過,我怎麼記得你有男朋友了?”
甯樂羽張了張嘴,暗道這下陳澤可把他害慘了。
“……我不知道這件事。”他澄清道,“也不知道這是個同性戀酒吧,我就是和陳澤單純地來喝個酒。”
頓了頓,他又說:“而且我今天一口酒都沒喝,你别生氣了好不好。”
“沒生氣。”陸堯洵低頭幫他塗碘伏,聲音沒什麼起伏道,“我就是還以為要被分手了。”
果然還是生氣了。
塗完碘伏,陸堯洵又在傷口處粘上醫用紗布,全程低頭不發一言。
甯樂羽被牽着手走出洗手間。
台上唱歌的聲音已經停了,現在那個清秀的男生正介紹着今晚的活動規則,甯樂羽聽到了幾個詞,越聽越後悔陪陳澤來這裡。
洗手間的旁邊有一塊凹進去的空間,裡面擺放着假山流水,水流聲潺潺,是個挺隐蔽的地方。
甯樂羽目光不經意掠過這裡,瞬間心念一動,拉着陸堯洵走了過去。
陸堯洵任由他拉着,随口問了句:“怎麼了?”
甯樂羽把人推在牆上,整個人都貼到陸堯洵身上,眸子裡帶着勾人的笑意,舔舔唇輕聲問他:“要不要檢查下我有沒有喝酒?”
陸堯洵伸手扶上他的腰,眸子裡晦暗不明。
他垂下眼,另隻手擡起甯樂羽的下巴,低頭吻了下去。
酒吧裡的活動好像開始了,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音樂也換成了重金屬風格,鼓點一下一下仿佛敲在心髒上,鐳射燈光變幻着照過來,暧昧又瘋狂。
兩人躲在這個昏暗角落裡,呼吸糾纏着交換一個吻。
陳澤震驚的大嗓門猝不及防地傳過來:“卧槽,樂羽,這家店原來是個gay吧!我踏馬就說怎麼不對勁……哎你人呢?”
聽到陳澤的聲音,甯樂羽心頭一顫,下意識就想撤開。
結果環在腰上的胳膊卻猝然收緊,他被按着後頸又再次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他被吻得微微有點缺氧……
直到陳澤更加大聲且震驚到劈聲的“卧槽”傳來。
陸堯洵把人放開,還擡手擦了擦他的嘴唇。
他心情不錯地看過去,問了句:“有事嗎?”
還未緩過神來的陳澤:“……”
他感覺自己已經掉入了同性戀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