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錫皺着眉,“那就隻能這樣忍着?”
“我拿些止癢的膏藥來擦了看看”
邵甯看到章昭難受的樣子,也不忍心,說完就急匆匆的回藥房去了。
封厲見狀也去打探燕地的金參果了,屋内隻剩下楚錫和章昭兩人,章昭覺得他已經不是單純的癢了,是刺痛,是全身骨頭都錯位了那種怪異感。他蹲在地上拼盡全力抓住凳腳,渾身汗都出來了,他實在是忍不住要去撓了,于是他懇請道:“殿下,找根繩子把我捆起來吧”
楚錫見過過敏的,但是沒有見過像章昭這麼嚴重的,他心下難忍,彎腰将他抱進懷裡,溫聲安撫道:“我抱着你,你忍不住就咬我”
章昭愣住了,他擡頭去看他,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他滿臉疹子的樣子實在算不上好看,甚至有些吓人,隻是他太震驚了就忘記了,直到他在楚錫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醜樣子,這才連忙低下了頭,“我這樣子好難看,殿下别看了”
楚錫伸手擦了他臉上的淚,小疹子看着多,卻摸不出來,隻是感覺熱得很,“你又沒看到怎麼知道難看,别想這些。你以前遭過罪,知道緩解的法子嗎?”
章昭站都站不住,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楚錫身上,癢比疼更難受,像是用一萬根針同時在刺他的皮膚,很快他的衣服就被汗水打濕了,他的耳朵開始嗡鳴,連楚錫的聲音都聽不到了,他的手緊緊的抓着楚錫的背,殘存的理智讓他不敢做傷害楚錫的動作,他咬着牙好一會兒才說道:“殿下,打暈我吧”
楚錫見他實在熬不住了,一個手刀往他後頸劈去,章昭當即軟綿綿的倒了下去,楚錫将他抱到床上去,即便已經暈了,章昭還是到處撓,楚錫用布條把他的手腳都拴在床腿上,章昭難受得在床上扭來扭去。
就在楚錫要去催邵甯的時候他就拿着藥過來了,邵甯頂着楚錫要吃人的眼神讪讪的笑了笑,“以前的用完了,現配的”
楚錫接過他手中的白瓷瓶,看邵甯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便問他:“閑了?”
“不不不,我去看看館裡疫病控制的情況”邵甯說完轉身就走了,他确實要去看看,畢竟他實在不想在喝粥了。
“把門關上”
邵甯很懂事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會讓任何人來打擾殿下的”
門關了,楚錫脫了鞋盤腿坐到了床上,暴力扯完了章昭的衣服,白皙的皮膚已經全變成紅了,他盯着章昭的身體,面無表情的将白色的藥膏挖在手上搓開,然後抹到了章昭的身體上,他的身體很燙,像是剛剛從熱水裡撈起來。
楚錫給章昭正面反面都抹完了藥,章昭的扭動的動作慢慢減緩,然後徹底睡安穩了,楚錫看着手中空了的藥罐,他得讓邵甯在配些來。
說去就去,楚錫下了床,看了一眼床上的不着寸縷的人,揚手就熄滅了燈,關好了門後這才去找了邵甯,跟他說了還需要很多藥膏。
“那些已經夠擦幾天了”邵甯以為他還沒擦,于是這樣跟他解釋。
楚錫道:“已經全部用完了”
邵甯目瞪口呆,那麼多都用完了?
楚錫揚起下巴傲然的說道:“我給他全身抹了三遍”
邵甯明白了,隻是心裡為章昭默哀,生了病還要被楚錫這樣磋磨。
邵甯默默的去配藥了,楚錫本想去看看章昭的那兩侍從,但想想還是作罷了,有那功夫不如去看一條狗。
一條狗的狗窩在章昭的房門口,挺大的,就是長到老陳那麼大個也睡得下,隻是對現在的它來說就太大了點,窩在裡頭小小的一團,屋頂是一個木闆,楚錫将木闆取下來,伸手進去摸它。柔軟的,楚錫彎了彎嘴角,幾乎片刻間又嫌棄的吸了吸鼻子,滿身藥味的小狗,等它好了趕緊丢進湖裡洗個大澡。
楚錫将木闆蓋了上去,本來他都進屋了,又回頭看了一眼,太醜了,還是做個屋頂吧。
楚錫這才進了屋,屋内熄了燈,很暗,不過楚錫眼力很好,也能看得見路,他還沒走到床邊就發覺床上的人已經醒了。
床上傳來細碎的磨蹭聲,應該是想掙脫手腳上的束縛,但楚錫知道他掙脫不開的,他系的結很牢固。
随着楚錫越走越近,即便他特意放輕了腳步,但章昭雖然看不見但還是感知到有人朝他走了過來,他的心有些發慌,試探的喊了一聲,“殿下?”
沒有聽到回答,不知從哪吹來了細微的風,章昭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沒穿衣服,整個人像是立在懸崖邊上沒有一點安全感。
黑暗中若隐若現的輪廓扭動着,卻是跟剛才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旖旎又風情,像是在請君入甕。
他又喊了聲,“殿下”
他的聲音已經帶上了隐隐的哭腔,但楚錫還是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