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曉生本來不相信他的話的,但是又想起昨天李乾也在其中,突然又有些信了,“既然殿下開口了,我自然是聽殿下的”
“多謝”楚錫認認真真的道了謝,然後又道,“院首對我母後所中的毒有眉目了嗎?”
“暫時還沒有”
胡曉生自從回來了還沒來及細看呢,再加上事關重大,他可不敢随意亂說。
“有勞院首費心了”
胡曉生對于楚錫這麼客氣很不習慣,他倒是希望楚錫還是吆五喝六的,然後沒那麼多事找他,他的夾菜的筷子停住了,看向楚錫,“關于先皇後的屍骨,大皇子沒什麼想說的嗎?”
在妃陵取骨時胡曉生知道肋骨少了一根,但他沒有說出來,還幫着打了掩護,楚錫也沒有瞞他,“昨日邵甯也取了一根肋骨”
胡曉生放下了筷子,臉色有些凝重,楚錫知道猜得到他在想什麼,便道:“金簪不是我編的,我也是昨日去了之後才知道母後的死因有異”
胡曉生問道:“邵甯檢驗出來了嗎?”
“我還沒來得及見他”
胡曉生道:“他不是受傷了嗎,他要是遲遲得不出結論,就把肋骨送過來,免得節外生枝”
楚錫道:“好,我回去就讓人把骨頭送來”
兩人說完話,楚錫就回了如意館,他去見了邵甯,邵甯正趴在長凳上拿着肋骨看,見到楚錫進來,“殿下,我們要出宮了?”
楚錫點了頭,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邵甯,我以前沒想過要去過争什麼,覺得咱們就平平淡淡的過日子也挺好,但近來發生的事讓我意識到,我們這樣跟坐以待斃沒區别”
邵甯聽懂了他的意思,鄭重的說道:“不管殿下要做什麼,邵甯永遠為殿下馬首是瞻”
楚錫道:“我要你去拜胡院首為師”
邵甯沒有猶豫就應了,“好”
楚錫道:“在離宮之前,帶着肋骨去找他”
“我馬上就去”邵甯屁股上有傷,站起來很費勁,楚錫就去扶他,“我讓封厲送你過去”
邵甯與封厲離開後,楚錫便去了書房,關于謝繁的信息已經打聽清楚了,他要奪嫡便要争取世家的支持,而世家聽家主的,他就從謝繁開始,隻有能得到京城八大世家一半以上的支持,那時候不管太子位上坐的是誰,下一任皇帝也隻會是他。
謝繁,字靈岸,今年二十二歲,他的生平簡單得一張紙就寫完了,用兩個字概括就是規矩,他的人生太規矩了,從出生開始,沒有做過一件出格的事,在謝家沉重的家規教導下長大,而他也如謝家所願的那樣,長成了知禮克制,端莊沉穩的貴公子。
楚錫看着紙張思考,規矩,換個詞,刻闆,想打動這樣的人,得有足夠的籌碼才行,而他手上現在最大的籌碼是,李乾。可他現在暫時不想将李乾暴露出去,他得靠自己得到他的認同。
認同,沒有足夠的利益下,人隻有對同類才會感到認同。
但偏偏,看起來他跟謝繁是兩種毫不相幹的人。
或許還有一種可能,慕強。
他有什麼地方比謝繁強呢?楚錫再一次看向了寫着謝繁生平的紙張,謝繁是文人,琴棋書畫禮樂無一不精,好在,他的禦射一般般。
楚錫挑了挑眉,這兩項恰好是他的強項。
得讓封厲去打聽打聽,謝繁有什麼仇家沒有,要是能救他一命,啥都好說,楚錫正想着呢,封厲就回來了,邵甯知道楚錫事忙,到了太醫院後就讓封厲回來了。
“去查查謝繁跟人結過仇沒有?”
封厲微微愣了一下,“殿下,已經打聽清楚了”
“消息呢?”
“不是放桌上了嗎?”
楚錫朝他甩了甩手上的紙,“你說這個?”
他抖得太快了,封厲眼睛都看花了才勉強看清楚,“在另一張上”
封厲不會說謊的,楚錫低頭一看,這才看到桌子底下确實還有一張紙,封厲也看到了,撿起來遞給了楚錫,楚錫拿過來一看,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謝繁的好友。
謝繁為人和善知禮,從未與人結過仇,倒是好友,幾籮筐都裝不完。
楚錫很不理解,“他怎麼能有這麼多好友?”
封厲搖頭,他也理解不了。楚錫也不指望他能理解,畢竟他們都是一樣的孤寡。仇人沒有,楚錫便隻能從謝繁的好友着手,分析他們的共性,加速拉進與謝繁的關系。
結果楚錫分析了一晚上,得出的結論是,根本沒有共性。
也就是說隻要謝繁願意,他可以跟每個人成為朋友,楚錫咋舌,既然這樣那他就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