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栩首先排除了這不是夢境,其次,他還活着,最後,這是司眠搞的鬼。
過程未知,目的未知。
但是結論他覺得正确——司眠在耍他玩。
不然這個和司眠長得一模一樣,簡直就是等比例縮小的小人偶是怎麼回事?
科學無法解釋,隻能用戲耍來解釋。
人在遇到極其匪夷所思又極其無語的事情的時候,是會笑的。
路栩癱着臉,順着花牆來回走了兩圈,所有人都去參加晚會,周圍空無一人,他又回到花牆下狠狠踩了幾下草地,草地沒有暗門機關,這個動作讓那個赤身裸體的小人偶吓了一跳。
小人偶光着身子很着急地跑到路栩剛剛踩過的草地上,撅着屁股小心翼翼地扶起被路栩踩塌的小草,小人偶大概隻有三十厘米,小草長至小人偶的膝蓋,沒擋住不該看的地方。
路栩猛地閉了閉眼。
沒眼看。
再一次睜開時,他冷靜了許多。
他撿起司眠穿過的衣服,衣服尚有餘溫,這麼短的時間内,要完成脫掉衣服消失留下小人偶,操作難度有點高。
大變活人也是有條件的。
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答案,剩下最不可思議的那個,就是真相。
路栩蹲下|身,拎起那隻小人偶,冷聲問:“說,司眠是不是被你運送到外太空了?”
“你到底是誰?”
“是誰在操控你?電能風能水能太陽能……”路栩在小人偶的後背沒有找到電源開關。
制作如此精細?
司眠到底惹上了什麼宇宙組織?
路栩陷入沉思。
“主人,你在說什麼呀?”小人偶說話了。
路栩大腦當場宕機,他想都沒想猛地一甩,小人偶被迫在草地上滾了三滾,擡起頭時,小臉滿是震驚委屈和深深的、深深的譴責。
路栩:“……”
他冷着臉把小人偶拎回來,沉聲問:“你叫我什麼?”
見路栩又把他抓回來,小人偶立馬忘了剛剛的事情,精緻的小臉蹭了蹭路栩的指尖,歡快道:“主人啊!”
頂着一張司眠的臉叫他“主人”,路栩隻覺後背發涼,腳底冒寒。
小人偶制作太精細,有溫度,皮膚觸感猶如真人,路栩一邊強忍着再一次把小人偶丢掉的沖動一邊把小人偶湊近鼻子聞了一下。
剛剛在大司眠氣味裡聞到的甜味還在。
難道這真的是——司眠?
這太詭異了。
路栩還想細細問小司眠,花牆那邊突然傳來腳步聲,他連忙把大司眠落下的衣物塞進花牆底下,連帶着小司眠也丢了進去。
未等他起身,身後有人問道:“您好?請問,您有見到一位穿着灰藍色襯衣,灰色休閑西褲的男人麼?”
襯衣跟西褲都見了,男人沒見。
路栩站起身,轉頭時朝掙紮着要出來的小人偶遞了一個警告的眼神。
“你問的是司眠?”
眼前的男人過于英俊帥氣的臉龐讓秦燈愣了一下,他在心裡贊歎了一句“靈魂缪斯”,臉上帶着得體溫和的笑說:“對,您認識他?”
“我是他……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燈覺得面前的男人說出後面兩個字時,英俊的臉似乎扭曲了一下。
“你找他有什麼事?”
這人來找的時機太湊巧,路栩盯着眼前這個衣服亂七八糟參差不齊,看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構造的男人的眼睛,說:“他身體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那種藥隻要吃了,先是渾身發熱,後是猛烈的尋歡欲望,優點是令人歡愉到神志不清,缺點是起效慢,秦燈找準了時機過來,卻沒想到司眠直接離開了!
而且眼前這個男人,不可能看不出來。
秦燈眼尖,一下看到了花牆底下有一截灰藍色的襯衣布料,難道他們的關系不一般?他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卻被眼前這個男人一步擋住。
“請問這位先生和司眠,是什麼樣的朋友?”
路栩一雙眸子晦暗不明:“彼此插刀的朋友。”
“!!!”
被截胡了!
這插的是刀嗎!
秦燈氣得差點維持不住面上的表情。
路栩沒心情和這人周旋,從這人透露出來的信息來看,司眠很可能是被下了藥才變成這副模樣,那也就能解釋,司眠為什麼要叫他“主人”。
感情是為了保命。
他沒想到死對頭為了賴上他,能做到違背良心的程度。
路栩友好地把人送走,他思考着要拿小司眠怎麼辦,丢在這,大大小小也算一條人命。
小人偶從花叢裡探出小腦袋,光着屁股蹦跶蹦跶跑到路栩腳邊,用力扯了扯路栩的西裝褲腿,仰頭大喊:“主人!”
陷入思考的路栩隻覺得褲管有點癢,可能是被草紮了,他往後踢了一腳 ,轉過身時,隻見花牆上挂着一隻光滑圓潤的小屁股。
路栩:“……”
路栩把小人偶拔出來,從兜裡掏出手帕把小人偶卷成卷餅,立在一旁,然後從司眠留下的那堆衣服裡找出司眠的手機。
點亮後,往小人偶臉上一放。
手機桌面很空,壁紙是天空,APP沒幾個,點開電話簿,裡面空空如也,點開最近通話,隻有一個本地号碼,是拍賣會客服電話。
路栩皺着眉又劃了幾下,連微信□□都沒有,社交軟件無,遊戲軟件有三個,全都是單機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