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眠偷偷看路栩的表情,路栩是個面癱沒有表情;他摳了摳沙發,小聲應道:“哦。”
路栩的一會回來,就是兩個小時。
回來時,他肩上有被淋濕的痕迹,發梢濕漉漉的,跟他平時那種嚴謹冷靜的感覺不一樣。
以前,司眠認為路栩像童話故事裡的國王,頭頂皇冠,不輕易低頭,高大威嚴,現在他莫名覺得路栩不像國王了,像王子。
可當路栩沒什麼表情地看過來時,司眠又在心裡默默補了一句:就算是王子,也是那種要繼承王位的王子。
“外面下雨了嘛?”司眠從沙發上下來,跟着路栩進廚房。
“嗯。”路栩把東西放到竈台上,側頭看到司眠仰着頭快把自己掰成了直角,順手撈起司眠放到一旁的玻璃碗裡,“雨不大。”
司眠乖乖窩進去,雙臂交疊放在碗沿,下巴壓上去,“路栩,你餓了麼?”
路栩天天加班,除了周末,他不會在晚上做飯,司眠難得見一次。
挺好奇的。
“嗯,煲湯。”路栩洗菜的時候把司眠放到了碗櫃上。
司眠眼前一亮,路栩做飯很好吃,煲湯更是美味,但是路栩平時很忙,就連周末,他都會在家裡工作,一鍋好湯需要的時間太長,路栩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弄。
司眠斯哈兩聲,咽了咽口水,繼續斯哈。
路栩:“……”
看路栩忙碌,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也許是平時的路栩太冷了,看他做這些繁雜瑣碎的事情時,冷意會悄悄消融。
“路栩,你說我是一個人,那我的爸爸媽媽去哪裡了呢?”
“也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工作嗎?”
路栩頓了一下,他想起司眠那個手機,裡面并沒有任何關于家人朋友的信息,稱得上空空如也。
他沒想過司眠的家人,默認了司眠和家人關系也許不好,所以平時也不聯系。
但是再差勁,會差勁到完全沒有信息麼?
那時和司眠關系太差,他下意識裡不願想那麼多,現在想想,司眠本人的謎團就不少。
司眠忽然直起身,睜大眼睛,驚道:“路栩!你不會是我爸爸吧!”
路栩臉一黑,他把菜丢在砧闆上,“我沒你這麼糟心的兒子!”
司眠:“……”
不是就不是,至于這麼生氣嘛。
骨頭湯得慢慢炖,時間充裕可以熬一個下午,不過今晚時間不夠,路栩調到小火,按了一個小時的定時。
他弄完後,把司眠放到客廳沙發上,拎了一個小袋子回了書房。
司眠不知道路栩在做什麼,他今天情緒起伏太大,現在放松下來後,整個人又懵又困。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等他被手腕上傳來的冰冷驚醒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睡着了。
“路栩?”
路栩單膝蹲在沙發前,松散淩亂的頭發柔順地垂下來,濃密的眼睫在他臉上留下一道重重的暗影,他臉上還是沒有表情。
司眠習慣了,他順着路栩的目光往自己的手腕看去。
睡懵的眼睛慢慢睜大——
“氣球飛行器!”
路栩沒有解釋他壓根沒想過要收走飛行器,“我在飛行器裡裝了定位器,如果你遇到危險,就找地方躲着,我會來找你。”
“飄走了,我也能找到你。”
“司眠,我不會攔着你出門,但你最好少給我惹麻煩。”
司眠失而複得,愣住了。
路栩說:“過段時間,我再改裝一個信号器,你還能給我發信号,現在條件不允許,你暫時在小區裡玩,不要出小區。”
司眠被驚喜炸成空白的腦子慢慢轉動,他從沙發上爬起來,直接紮進路栩的衣領裡,抱着路栩的衣領就開始哭。
嚎啕大哭。
路栩受不了地偏開頭,冷聲說:“你要是敢弄髒我的衣領,今晚就别睡了。”
司眠的哭聲停了一下,怯生生問路栩:“不睡覺要幹嘛?”
“給我抄一百遍《農夫與蛇》。”路栩漠然道。
一百遍!
“所以說路栩真是很殘忍,對吧毛毛?”司眠把骨頭放到大金毛嘴邊,“那支羽毛蘸水筆比我還高,寫一遍都快累死了。”
“汪!”
“沒有啦,路栩人真的很好,他還煲了骨頭湯,他說你不能吃火腿腸,吃多了會生病。”
“汪!”
“所以下次就不能給你帶火腿腸啦,明天我再給你帶骨頭吃哦。”
“汪汪汪!”
司眠不僅給大金毛帶了大骨頭,還把路栩給他買的芭比裙子全部送給了辛迪。
辛迪的娃娃得了新衣服,辛迪很高興,一高興,就對司眠身上穿的醜衣服進行了一番委婉的點評。
從司眠的發型到司眠的衣服,還有司眠的鞋子,一一說下來。
司眠的外型除了臉和身材,一無是處。
幸虧還有臉和身材,不然司眠一定要跟辛迪絕交。
司眠想着要和路栩認真深刻地聊一聊,結果路栩又開始加班。
加班,加班,天天就知道加班。
小人偶醜成這樣也不管管,還要加班。
司眠雙手叉腰,非常地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