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安邦使臣進京的那一刻她徹底瘋了,對方來的人并不多,可氣勢卻很足。
其中一名長胡須的中年男人肆無忌憚的打量着她,仿佛在觀賞一件物品,眼中帶着輕視。
“這就是和親的公主?”
皇甫穆言面上帶着笑,聲音冰冷:“貴國有何不滿?”
對方隻是冷笑随後别開眼去,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别處。
幾日後皇宮舉行宴會,京城貴家子女紛紛到來,上方為首的便是當今聖上,身邊坐着許清。
溫茴看着對面安邦使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眉毛不由的微微皺起,她今日身着一身青綠色常服,頭發用一根發簪盤着,眉眼矜貴清冷。
幾杯酒下肚安邦使臣也越發大膽了起來,伸手指着溫茴便開始胡言亂語:“和親公主應該還沒定下吧,我瞧着對面那女子便可以。”
皇甫洛昭聽對方這麼說,有些幸災樂禍了起來。
皇甫穆言眉頭緊鎖,聲音中也透露着一絲不悅:“你可知那是昱王的未婚妻……”
安吉爾.維斯絲毫不慌,爽朗的笑出聲:“既然是和親自然要選我們看得上的,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嫁過來。”
緊接着他走上前手中拿着酒杯,眼神落在溫茴的身上,目光看着有幾分不懷好意,就那樣肆無忌憚的打量着她。
皮膚白皙,五官精緻,穿着雖沒有在場的人華麗卻氣質依舊不減,眉眼冷冽嘴角噙着笑。
溫茴手撐着下巴,眉毛輕挑:“安吉爾大人難道這就是你安邦的禮節……”
這時一顆石子丢了過來,正好打落他手中的酒杯,酒杯打落在地上發出碎裂的聲音,酒水夾雜着,碎片四處飛濺。
蔺昱從外頭不慌不忙的走了進來,嘴角挂着淺淺的笑:“你是哪個國的?”
安吉爾.維斯當即惱怒的看向他,聲音也不由得拔高了幾分:“你們京城人士不會都是如此這般柔弱無能。”
溫茴輕輕放下手中的酒杯,聲音輕柔:“安和爾國……”
對方似是未曾察覺到自身的不妥,舉動也越發的大膽了起來,粗糙的手指擦過她的臉頰。
溫茴拔出頭上的簪子快速将他的手連同發簪釘在了桌上,血液順着手掌往外流, 幾滴血水濺在她的臉上。
安吉爾.維斯不可置信的指着她,将自己的手掌拔出,揚手便要給她來一巴掌,溫茴一腳踹翻桌面将他連人帶桌子踢飛了出去。
蔺昱簡單行了一禮:“臣請命出征,帶兵攻打安和爾!”
一句話出來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所有人面色各異,若有似無的議論聲傳入耳中。
安吉爾.維斯聽他這麼一說笑得更加大聲了,伸手指向他:“就憑你也配,你可知……”
還未等他說完話一把短刀朝着他飛了過去,瞬間磨了他的脖子,血液四濺,剩下的幾個人頓時變了臉色。
蔺昱的聲音不疾不緩,臉上多了幾分傲慢,嘴角帶着淺淺的笑容:“既然安和爾沒有誠心,那臣請命出征帶兵攻打安和爾。”
本就是個無關緊要的國家,國人生性野蠻,行為舉止粗魯。
溫茴回想着這個國家,皇甫洛昭當時被冊封為和親公主嫁入他國,卻最後英年早逝屍首還被送了回來。
渾身上下青紫一片,傷口遍布全身,完全分辨不出她曾經的風光。
皇甫穆言微微皺起了眉頭,未曾想到他竟會如此,有些不置可否的看向他:“昱王殿下确定?”
眼神中夾雜着一絲試探,在他的眼中利益第一,親人中最看重的便是太後,可太後偏偏喜歡這上不得台面的皇甫洛昭。
雖然心中也有一絲怨恨,可再怎麼說倆人也是親人。
蔺昱:“臣隻是想告訴他人,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便不要妄想擁有。”
皇甫穆言自然也聽出他語氣中警告的意味,對方無非就是想提醒他,如果他下次再敢冒犯今日此人便是他的下場。
……
青石街的小道上隐約傳來嘈雜的腳步聲,躲在石壁後的兩人屏住呼吸,目光看一下前方。
皇甫穆言看着面前的小人,眉頭微微皺起,随後有一些不可置信:“對方竟派個小孩來?”
溫茴前世并未見過此人,雖說那人兒身形矮小,可面上卻有清晰的皺紋,年齡約莫四十來歲。
蔺昱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神緊落在那人兒的身上,溫茴自然也察覺到了身旁人的情緒變化,奈何這種情況也不好問。
那小人仰頭看着他,略微嫌棄的開口:“愚蠢!”
皇甫穆言聽見對方罵他頓時有些惱火,身旁人手拿着火把,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透過火光他清晰的看到了那人的樣貌。
溫茴原先看的有些模糊,在火光的照射下頓時看得清晰了,那人兒頭發微黃,瞳孔竟是藍色的。
皇甫穆言簡言意赅:“你找朕有何事?”
柯吉爾走上前幾步,從身形上來看,明顯是名男子可發出的聲音,卻盡顯女兒家的嬌媚:“你可知你被人賣了?”
“你以為對方不知道你背地裡做的那些勾搭,你猜今天昱王為什麼說要帶兵攻打?無非就是知道你暗地裡做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