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眠不知昏睡過去多久才迷蒙地睜開眼,她聞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映入眼簾的是天花闆的白色牆壁。
随後她用最快的時間打量周遭是公共病房後松了一口氣。
片刻間護士來到床前給楚眠眠換藥,在确認隻有楚眠眠一人後護士沖她開口:“楚念是吧?你還打完這瓶小的藥就可以回去了。”
楚眠眠的眼神變得疑惑想詢問可太久沒說話加上嗓子啞了太久直接咳嗽了起來,然後她就被護士叮囑實在嗓子不舒服的話待會家屬來了讓接點溫開水喝會好些。
護士換好藥後推着護士車離開了,留下楚眠眠躺在病床上大腦陷入宕機。
楚眠眠的抑郁症有幾年的時間了,過于極端的情緒反複破壞了她的大腦神經,以至于在這樣難以理解的情況下會出現大腦一片空白的情況。
她在嘴裡反反複複念叨着楚念、家屬這兩個詞語試圖獲得一些關聯,随後她從病床邊的包裡拿出手機搜索“環星集團”的關鍵詞。
上面的最新新聞是有關掌門人之女楚禾禾與其接班人陸予州的婚期推遲,預估明年再舉辦婚禮。
當看到熟悉的面孔時,楚眠眠重新回了神,她原來沒有穿進自己寫的小說裡,畢竟她筆下的“自己”也就是化名為楚念的角色是個被父母寵愛的獨生女兒。
那護士為什麼叫她楚念?家屬又是誰?
“一隻手在打針另外一隻手還要這樣看手機嗎?”謝也剛從藥房領了藥回來就瞧見楚眠眠躺在病床上一手拿着手機聚精會神地看着。
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楚眠眠手上當即一松,眼看手機就要砸到臉上,就在她反應慢半拍還沒來得及閉上眼準備接受這一切時。
視線中出現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恰好接住了手機将其安安穩穩地放在了病床旁的櫃子上。
不愧是她筆下被描繪為全能的“神”……這種情況正常人是絕對反應不過來的。
“待會打完針了再看吧。”謝也沒有再看楚眠眠,他坐在病床前從塑料袋裡拿出藥盒,一心閱讀其背面說明。
楚眠眠沒吭聲偷偷瞄着謝也,一身黑外套裡面搭一件白T恤,脖子上戴着黑色頸帶,被雨水淋濕的頭發差不多幹了,這一切與她印象中最後停筆時謝也的形象重合。
她記得謝也是在即将得知仇人身份前夕,也就是在追查途中過馬路時即将出車禍,然後劇情停在了這裡。
因為那時她被告知姐姐楚禾禾的訂婚儀式在下周舉行,她無心再寫。
電光火石間,楚眠眠突然意識到護士說的是怎麼回事了,因為謝也隻認識楚念,說的肯定也是這個名字。
至于家屬……她很難想象在自己筆下塑造的謝也會提及這樣的詞語……
謝也忽然咳嗽了幾聲,他盯着手上拿的藥盒背面的簡短說明看了許久,即使低着頭亦難掩疲态,畢竟在昨夜的暴雨前他已經為了追查仇人不眠不休好幾日。
“你是不是也感冒了,不用打針嗎?”楚眠眠幾乎是下意識地問出這樣的話,明明她自己才是那個病人卻關心着别人,這是受家庭環境影響所緻。
謝也的手細微地抖了一下,他擡眸盯着楚眠眠打着吊針的手回道:“不用,等會應該有人來接你吧,我先走了。”
他将藥盒重新裝進塑料袋放到她的手機邊。
“等等!”楚眠眠望着謝也站起來一時心急出聲,然後又在謝也停下來的動作中沉默。
他在等她要說的話。
她必須留下他,畢竟是她筆下的角色,她還沒弄清楚他怎麼會從小說中穿出來,若是任由他出現在現實中,還指不定要發生什麼。
“其實我不是楚念,這裡也并不是你原來所處的那個世界。”
幸好這會公共病房中沒什麼人,楚眠眠的話僅存于她和謝也之間,她知道如果自己瞎編絕對會被他看出來,到時候反而會把事情變複雜。
然而謝也的反應十分冷靜,他隻是重新坐下将目光第一次投入楚眠眠眸中:“所以?”
楚眠眠看不懂謝也的眼神,更不懂他的反應是如此平淡,好似他不久前聽過類似荒謬的話一般,這打亂了她的陣腳,說出的話感覺漏洞百出。
“這裡的世界和你原來的世界有些差異,比如按照你的說法我應該是楚念,可我不是,我是楚眠眠,一個和楚念完全不一樣的人。”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可絕對知道自己不該說什麼,那就是将謝也是她筆下小說中的角色這件事保密到底。
不然……按照謝也的個性,絕對會把她殺了……
謝也微眯着眼眸細細打量着楚眠眠,像是将她的話真的聽進去了。
等謝也要開口時楚眠眠吊水的小瓶藥剛好結束,原先那個手腳利索的護士推着護士車來給楚眠眠拔針,也正好到了下班的時間。
護士瞧着謝也與楚眠眠之間氣氛微妙,她又看了一眼病床旁的櫃子上僅擺放着手機和開的藥就多嘴了一句:“小夥子,你老婆感冒發燒嗓子啞了都不去給她接杯熱水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