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領主坐着，她站着，但萬歡還是有種被扒光俯視的戰栗感：“屬下，想好了。”

柳庭風起身，直接上岸：“那就好好修煉，現在伺候本座的幾個人，你的修為最低。”

萬歡連忙低下頭：“是。”這算是默許她繼續留在身邊伺候了？

萬歡真正留在了主峰，原以為接下來她會努力修煉的同時，不斷從柳庭風身上獲取修煉資源。

不曾想，才努力了半個月，柳庭風又要閉關，這點相處的時間，她連向柳庭風提起秦楚這個男主的機會都沒有。

不是剛閉關了一年嗎，怎麼又要閉關，是真閉關，還是又想睡覺了？

這次閉關要閉關多久？

當然，借萬歡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直接這樣問，隻能仗着紅耳，委婉地問了一句：“領主，您閉關期間，屬下能帶紅耳下山嗎？”

反正她已經築基，可以接任務下山了，既然現在不能靠柳庭風，那她自己下山去殺。

柳庭風斜坐椅子似沉思又似發呆，聞言眼珠子動了一下，目光緩慢轉過來：“下山？”

【想跑？】

跑？

萬歡愣了一下，回答：“領主如果長時間閉關，屬下無事，興許會接一些下山的任務。”

柳庭風垂下眸子，摸着紅耳沒有說話，也無心聲轉來。

萬歡等了一會，以為柳庭風不會回答時，柳庭風才淡淡開口：“倘若本座一年未出關，你想下山就下山吧。”

【一年，不知道能不能突破。】

是真的閉關。萬歡：“是。”

柳庭風：“外面不比山上，一切小心。”

萬歡怔了怔，心中莫名一跳：“好。”

柳庭風：“便是你死了，紅耳也不能死。”

【這醜東西難得合我心意。】

萬歡的心不亂跳了：“是，屬下明白。”

很快，柳庭風果真閉關了，閉關前還在她身上打下一道印記，提醒不管她在哪裡，如果他出關，必須帶着紅耳盡快趕回。

柳庭風一閉關，萬歡就回了似雲峰。

五長老很嫌棄她：“你現在是主峰的人，沒事總回來做什麼。”

萬歡倒好茶遞過去：“九長老還來找似雲峰的麻煩嗎？”雙頭鳄的事沒有證據是妙九做的，但萬歡不信不是妙九。

五長老冷哼：“來了又怎麼樣，老娘還能吃虧麼。”

萬歡：“給你添麻煩了。”

“和你有什麼關系，我和她互相看不順眼多年，不是她找我麻煩，就是我找她麻煩。”

五長老喝完茶将茶杯用力一放：“說吧，好端端的，做什麼一副對不起我的樣子？”

萬歡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五長老沒耐心：“别憋着使壞，從小心眼就比池塘蓮蓬還多，直接說！”

萬歡跪下，坦言：“五長老，如果領主一年未出關，我想下山。”

五長老沉默一兩秒，面上一冷：“你還想出去？出去做什麼？”

萬歡：“想出去看看。”

“放屁！”五長老一拍石桌，“就你這種不思進取，恨不得爛在似雲峰的懶鬼，什麼時候會對外面的事好奇。”

萬歡：“……”雖然是實話，但實話還真是難聽。

五長老吸了口氣，按下暴躁脾氣：“說吧，到底是為什麼？”

想下山，找機會試試能不能先殺了男主，男主一天不死，就會飛速變得強大，她們就離死更近一步。

但這事，萬歡無法和五長老解釋，重生不怕，怕的是他們都在薄薄幾頁紙上。

修士修煉，本就是與天争命，如果一開始就被定下命運，又當如何？

萬歡隻能說：“下山多曆練，對我的修煉有幫助。”

五長老盯着她：“你一直都說修煉要順其自然，你也不是争強好勝的性子。”

萬歡歎氣：“就是突然發現我太弱了，随時都可能被人殺死。”

“隻要你老老實實待在主峰和似雲峰，有我和領主在，沒人能殺你。”五長老頓了頓，臉色不太好，“避開妙九這個瘋子，她被領主寵壞了。”

即便不下山，也會被男主殺死，即便沒有妙九，也會有其他意外。

在小說大綱設定裡，他們都是反派，反派都是會被消滅的，而她還是個沒有名字，随時都可以消失的反派走狗。

萬歡搖頭：“還是要自己強大起來，危險來臨時，才不至于毫無反抗之力。”

五長老皺眉，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很在意枯蘭的死？”

萬歡愣了一下，想了想，沒有反駁。

其實，她并不怎麼在意，隻是偶爾想起時，會有一點惋惜。

當初五長老把枯蘭的屍體帶回似雲峰，埋在小院的附近，立了個簡單的碑。萬歡身體好轉後，去看過一次，也僅此一次。

斯人已逝，追憶無用。

不過，五長老需要一個理由，那這可以是一個理由。

萬歡點頭：“如果當時我已經築基，枯蘭就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