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怔了一下，走過來：“斷了你不吭聲啊，我看看。”

萬歡拒絕：“不用。”

“什麼不用，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别扭。”秦楚說着已經握住了她的胳膊，從上往下，一路捏下來。

沒有心理準備，萬歡差點痛得罵出聲。

“忍着點，骨頭扭了，我給你正回來。”

秦楚下手又狠又快，萬歡想用力抽回手的時候，他已經捏完了。

萬歡一臉冷汗，想殺人。

“小心點，萬一出不去，這手就難得好了。”秦楚又拿飛劍削了三根木闆，不由分說固定在骨頭斷了的地方。

什麼出不去，有秦楚在，很快就能出去。萬歡不擔心出不去，隻是在出去，和趁機殺秦楚的選項中，猶豫了幾秒。

現在他們都用不了靈力，是個動手的好機會。

萬歡很快做了決定——先殺秦楚，再想辦法出秘境。

翡翠潭秘境裡，有妙九。

殺秦楚要趁早，遲則生變。

“晚風，你在這裡等我吧，我去附近看看。”秦楚從樹下跳下來。

萬歡從儲物袋裡翻了半天，找出一把匕首藏進袖子裡：“我跟你一起去。”

秦楚勸：“這秘境古怪，你受了傷，跟着去危險。”

萬歡态度堅決：“不要啰嗦，走。”

這裡情況不明，跟在秦楚身邊确實危險，但也最安全。

“好吧，那就一起去看看。”秦楚也沒堅持，走在前面還笑着道，“我就知道你這個人看起來冷冰冰的，其實嘴硬心軟。”

說的什麼鬼話？

萬歡一言不發跟上。

秘境無法用靈力，無法禦劍，隻能步行。

一路草木茂盛，秦楚拿飛劍當柴刀開路，一路走一路說。說他們無常宗的事，說之前天耀山脈的事，還說到妙九。

萬歡跟在後面保持沉默，直到秦楚說到妙九時，才接了一句。

“你覺得她很好？”

秦楚腳步一頓，若無其事又繼續往前走：“哎，也不是說她好，就是覺得她也沒那麼壞。”

萬歡提醒他：“妙九是血月嶺的九長老。”

秦楚有點為難：“可是她救了我呀，救了我兩次，那我不能忘恩負義吧，更何況妙九說她不是九長老，隻是一個普通魔修。”

萬歡皺眉：“你們勢不兩立。”

秦楚糾正：“不是我們勢不兩立，是修仙宗門和血月嶺天然對立。”

萬歡：“有什麼區别。”

“當然有啊，血月嶺雖然是魔修的大本營，但也不是所有的魔修都作惡多端吧。妙九心地不算壞，隻是伶牙俐齒，有點蠻橫。”

萬歡摸了摸袖子裡的匕首，想現在就給秦楚紮穿。

不算壞？

血月嶺其他人都是壞的，就妙九不壞，她是白蓮花嗎，出淤泥不染？

萬歡問的直接：“你再見到妙九，會殺她了嗎？”

秦楚沉默，憋了半天，說了一句：“隻要她不再做壞事。”

萬歡翻了個白眼。

壞事？

修仙界一向肉弱強食，殺人掠貨見慣不慣，壞事怎麼界定？

說來說去，就是看上妙九了，舍不得下手。萬歡冷哼一聲：“你喜歡上妙九了。”

秦楚一個踉跄，回頭：“你胡說什麼呢！我沒！”

嘴硬，臉都紅了。

萬歡盯着他：“那你喜歡誰？”

“我，我喜歡……”秦楚瞪着她，最後扭過頭去大步往前走，“我現在沒喜歡的人，我也不打算喜歡誰！”

騙鬼呢。萬歡諷刺道：“不打算喜歡誰，難不成你要修無情道？”

秦楚煩躁了：“你煩不煩，你管我修什麼！”

呵，惱羞成怒。

萬歡的手指抵着匕首的利刃摩挲了兩下——如果有機會下手，最好能一刀割斷喉嚨，這樣能少聽幾句廢話。

走在前面的秦楚猛地回頭：“你怎麼回事！？”

袖子裡的匕首往裡縮了縮。

萬歡擡眉：“什麼？”難道被發現了？

“煩死了！你能不能走快點！”秦楚往回走了兩步，抓起她的手腕大步往前走。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人都走麻了，他們才爬到山頂。

“沒想到這山下面是水，方才遠遠望見，還以為是一大片草地，好漂亮！”

秦楚完全沒有落難的意思，一路爬上來，興高采烈，不見任何倦色，如今站在高處，大聲喊叫，完全是臨風而立，會當臨絕頂的壯志豪氣。

一路被拽着走的萬歡就沒那麼高興了，她揉了揉被抓紅的手腕，坐在一塊石頭上歇息。

秦楚喊了好幾聲轉頭看她：“你怎麼這麼弱，平時都不鍛體嗎？”

萬歡沒吭聲。

秦楚真誠建議：“以後法體同修吧，否則遇到這種無法用靈力的情況，你會吃虧的。”

萬歡垂着眼，不想理他。

即便現在他們都不能用靈力，然而正面對上，她依舊不是秦楚的對方。

隻能偷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