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換皮囊的柳庭風,倒是不像他。
姜雨眠斟酒:“晚風。”
“我叫萬歡。”萬歡摘下帷帽。
姜雨眠委屈地看着她:“你明明就是晚風。”
萬歡:“那你找錯人了。”
姜雨眠隻好改口:“好,我聽你的。”
萬歡的心思還在柳庭風身上,瞥了柳庭風一眼,問了一句:“我人也來了,你有什麼事?”
姜雨眠:“晚……我沒什麼事,就是擔心你,怕你出了什麼事。”
柳庭風眼觀鼻,鼻觀口,低垂着眉眼看着酒杯,仿若眼前的美酒有多香醇誘人。
萬歡失望地喝了口酒。
姜雨眠又道:“藏淵閣的時候我們以為你死了。”
萬歡看向他。
姜雨眠眼裡頓時又有了水花:“當時沒能救你,是我沒用,你心有怨氣,我能理解。”
萬歡:“?”沒救下,關你什麼事?
姜雨眠終于問道:“當時發生了什麼?拂柳前輩死前是将你送遠了嗎?”
“不知道。”萬歡直接伸出手,解開手腕上的紅發帶,“把印記解了。”
柳庭風咦了一聲:“同——”
姜雨眠一個眼神過去,柳庭風默默低頭喝酒。
柳庭風現在怎麼看怎麼奇怪。
萬歡看得郁悶,用力摸了一下腿上的紅耳。
紅耳收到指令,用力一躍,向柳庭風撲去。
“哎呦,别過來。”柳庭風起身向後退開,展開金扇子攔住紅耳,一氣呵成,動作之快,猶避洪水猛獸。
紅耳撲了空,懵了懵,回頭看向萬歡,瞪大的雙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萬歡也沒想到柳庭風會避開——這性子是不是變得太多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姜雨眠:“柳二哥好像從小就不喜這些毛茸茸的東西。”
柳庭風嚴陣以待,生怕紅耳再撲過來:“對,我有點害怕,抱歉。”
萬歡:“……”裝得連喜好都變了?
紅耳抓了抓腦袋,一臉受傷地回到了萬歡腿上。
萬歡心神不甯,一時都忘了繼續要求姜雨眠把印記解了。
姜雨眠也想忽略這件事,給萬歡夾菜:“嘗嘗這裡的招牌菜。”
萬歡心不在焉吃着,一時沒再說話。
吃着吃着,姜雨眠突然道:“我們都很想你,秦師兄和谷師姐也在凡城,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暫時還沒告訴他們你在這裡。”
萬歡回過神,将手一伸。
姜雨眠順勢握住萬歡的手:“晚風,我真的非常想你。”
萬歡抽手居然沒抽回來,不悅道:“解開印記。”
姜雨眠為難道:“這個我解不開的。”
萬歡:“誰能解?”
姜雨眠:“我大姐能解,但大姐在碧雲天。”
“所以?”萬歡面無表情動了動手腕,“松手!”
姜雨眠沒松,還期待道:“我們一起回碧雲天好不好?”
萬歡的手心飛出火焰化為短刀向姜雨眠的手腕斬去。
柳庭風騰得站起:“小心!”
姜雨眠及時縮回手。
萬歡見柳庭風向前,眉頭微皺,心裡一動,數十把火焰飛劍向姜雨眠刺去。
姜雨眠站着沒動,柳庭風已經攔在了姜雨眠面前。
“公子小心!”柳庭風金扇抛出,擋住攻擊,不滿道,“姑娘好沒道理,我家小公子好生招待,你不喜歸不喜,何故如此絕情!”
眼前的柳庭風絕對不正常,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萬歡面色一沉,升曦劍狠狠劈去。
金扇從中間裂開,升曦劍去勢不減,火光映出柳庭風吃力驚慌但絕對不退縮的神情。
真的隻有金丹中期修為?萬歡再施壓。
下一瞬,柳庭風噴出一口鮮血。
糟了。
“升曦!”萬歡暗道不好,立即收回升曦劍。
着急收得太快,靈力反噬,萬歡嘴角溢出鮮血。
姜雨眠沖向前:“晚風!”
“公子别過去!”柳庭風揮袖,另一把金扇旋轉着攻向萬歡。
這個人,真的是柳庭風嗎?萬歡擡起手。
“柳慈!你給我住手!”姜雨眠張開雙手攔在中間。
柳,慈?!
這個人就是柳慈!
不是柳庭風,是柳慈?
萬歡茫然又震驚。
被姜雨眠叫做柳二哥的柳慈隻能收了扇子,着急道:“小公子快些讓開,你若出事,我怎麼向大小姐交代!”
電光火石之間,包間裡已經多了兩位老者。
一個金丹後期,另一個萬歡看不出修為,至少元嬰初期。
打不赢!
萬歡果斷抓住姜雨眠擋在身前,掐住他的脖子道:“讓我走!”
“晚風?”姜雨眠又是氣又是委屈,“你這是做什麼,我不會傷你的!”
萬歡殺意騰騰:“閉嘴。”但凡她一個不小心,對面那兩位馬上就能殺了她!就算不殺,接下來她也會失去自由。
姜雨眠欲言又止,隻能看向柳慈:“柳二哥,讓他們出去。”
柳慈明顯不贊同,看向萬歡:“姑娘,你先放了我家小公子,柳某保證會放你離開。”
“别廢話!”萬歡的手指在姜雨眠脖子上抓出兩條血痕,“否則我馬上殺了他。”
姜雨眠揚起脖子:“晚風,你帶着我,有我當人質,他們不敢攔你。”
“……”柳慈簡直是氣笑了,“小公子,任性也要有個度,這位萬歡姑娘心狠手辣,你跟她走,隻會是自讨苦吃!”
萬歡松了口氣。
這位柳慈應該不是柳庭風,柳庭風隻會覺得她溫馴乖巧,不會覺得她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