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進審訊室——很好,是熟悉的另一個結局。
曾經,阿爾文也承諾查清真相。自己還帶有濾鏡,以為配合調查就能洗脫嫌疑。
沒想到進入審訊室後,被不斷拷問逼供。再次收到阿爾文消息的時候,安東尼已經精神恍惚,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而那條消息則是:
安東尼·查德意圖謀害斯諾·文森特,被判處死刑。
信阿爾文不如信狗。
“我不相信你能找到兇手。”安東尼回答得很直白,“三個蠢貨在一起也不會變成一個聰明人。”
他拾起斯諾掉在地上的高腳杯,自顧自倒上一杯。在衆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将“毒酒”一飲而盡。
衆人一片嘩然,連痛恨安東尼的哥哥也大驚失色。
“你在幹什麼!”阿爾文面色微動。
“斯諾在喝酒多久之後昏厥?”安東尼看向侍從。
“大概……大概三四秒?”
“現在過去多久?”
“兩分鐘。”阿爾文闆着臉替侍從回答。
【阿爾文好感度上升。目前好感度:-20%】
真是諷刺。無辜者自證的唯一方式是服毒。
“閣下,現在我能證明清白了嗎?”
場中一片安靜,衆人神色讪讪。誰都沒有想到安東尼會如此做。
這還是那個沒有腦子,隻會被牽着鼻子走的蠢貨?
安東尼放下酒杯,冷冷看着衆人,“我沒有自證的義務。所以現在,代表查德家族,我将向諸位收取報酬。”
“阿爾文·布雷,我們來打個賭如何?我現在就能找到真正的兇手,而您需要答應我兩個請求。”
阿爾文面露遲疑。
他這個未婚妻,愚蠢自大、驕奢淫逸,雖然平日接觸不多,但做的蠢事廣為流傳。他實在是不想和安東尼有任何瓜葛。
一旁牧師适時送上助攻,“斯諾閣下的情況……的确很奇怪。我們沒辦法即刻判斷毒藥成分,如果能知道有關的線索……”
如果是為了斯諾……阿爾文沉默幾秒,深深歎口氣,“我同意你的條件。”
又視死如歸般補充,“隻要不是要求和我結婚。”
眼見目的達到,安東尼不再廢話,打量貴族們。
不少貴族都露出惶恐的神色,甚至靠近邊緣的人群中。
阿爾文是掌管軍隊的實權貴族,他開口讓安東尼調查,沒有人能當面反對。
但安東尼是誰?
暴躁又記仇的蠢貨!誰知道他剛才有沒有聽到自己的議論,誣陷自己?
不久前,他們正興緻勃勃看安東尼的笑話。可現在,他們卻又都如同溫順的綿羊,生怕被安東尼這瘋狗咬上一口。
“你很可疑。”他随手指出一個貴族,正是剛才出頭的貴婦人。
貴婦人幾乎昏厥,“你、你簡直胡說八道!那個時候我在休息室。”
“誰知道是不是你指使下人做的。清者自清,你為什麼這麼激動?”安東尼原話奉還。
不少人看不是自己倒黴,紛紛點頭贊同。
貴婦人氣的不輕,又不知怎麼辯解,捂着胸口,似乎要昏厥過去。
眼看局勢失控,安東尼終于不再吊胃口。
“兇手就是布魯諾子爵。”他語氣笃定。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耗子,剛剛松一口氣的子爵一下子跳起來,
“你簡直是血口噴人!這就是明晃晃的打擊報複啊,阿爾文閣下!”他中年發福發臉因為怒火憋成豬肝色。
“是嗎,那這個怎麼說?”
安東尼走到桌邊,伸出手指,拿起蛋糕頂端的迅羽葉。
細碎成橢圓狀的葉片顔色很漂亮,中心是橙黃色,逐漸過渡到葉邊呈現藍綠色。
“這、這不過就常見的甜點裝飾,你就算是胡扯也要找個合适的理由吧?”子爵語氣嘲諷。
“迅羽葉,子爵領地内特産。此次宴會,你憑借宣傳産品的名義,免費向承辦商提供。”安東尼語氣冷靜,“宴會常識:蛋糕上的裝飾物不能食用。”
“所有貴族都知道,除了平民出身的那一位。”
正暈倒的那一位。
衆人驚覺,恍然大悟。
阿爾文若有所思,如果真的和迅羽葉有關,這是一場針對性極強的謀殺。
但在邏輯上還缺少了一環——迅羽本身并沒有毒性,怎麼會導緻斯諾昏迷?
“迅羽葉單獨食用并不具有毒性,隻有和紅酒一起食用,才會産生緻死的毒素。”安東尼很快補充,“你故意将紅酒放在最後一環,制造出他是因為紅酒中毒的假象。”
這話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布魯諾子爵面色迅速蒼白下來。
“簡直是一派胡言!誰知道會不會是你胡扯,就為了陷害我!”他強辯道。
“是不是胡言亂語,要證明很簡單。”
安東尼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蛋糕,走到子爵面前。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極其反派的笑容。
“像我一樣證明。吃下去,子爵。”
布魯諾子爵啞口無言。此刻他的内心懊悔不已。
那位不是承諾,隻要說是安東尼做的,一切就能順利結束?
況且他就是個蠢貨!怎麼會知道這些?
好比準備捏個軟柿子,下手後才發現,抓到的是拔了保險銷的82-2式全塑無柄鋼珠手榴彈。*
“怎麼,子爵不敢嗎?難道您剛才的指控是為了洗脫罪名,意圖誣陷查德家族?”安東尼步步緊逼。
好大一頂帽子!
子爵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他下意識後退,狼狽的摔倒在地。
貴族們看向他,帶着相同的興緻勃勃。馬戲團的動物已經更換角色。
宴會的主角阿爾文也同樣沉默。
此刻的子爵,已經别無選擇。
“你……你,這個瘋子!”
他顫抖着的手緩緩拿起蛋糕和紅酒,機械地将它們送入口中。
一秒……兩秒……三秒……
在衆人的目瞪口呆中,第二個“中毒患者”昏厥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