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侍從加斯克爾,安東尼回到查德公爵府的時候,天際已露出蒙蒙的微光。
作為遊戲中嚣張纨绔的反派,在公爵府内,安東尼卻并非說一不二、衆星捧月的“團寵”。
恰恰相反,因為隐藏的身世設定,他在公爵府内也并不受人待見。
侍從表面不敢得罪,陽奉陰違卻是常态。
從大門到寑房,若有若無的視線散發着惡意。
加斯克爾趁安東尼不注意,偷偷瞪回去。
安東尼沒在意他的小動作,盤算着該怎麼安排加斯克爾的去處。
做灑掃侍從?待遇太低。任命騎士?還沒取得騎士資格。理事?笨笨的,也不是這塊材料。
思來想去,安東尼把他塞進預備隊的名單。
有教官培訓,有集體社交,住房夥食都很不錯。
最重要的是,一旦加斯克爾訓練出騎士的“氣”,能直接提拔為自己的騎士。
看着他結實的肌肉和手臂起伏的漂亮線條,安東尼堅信他一定有騎士的才能。
簽完合同,安排加斯克爾的住處,安東尼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息,敲門聲響起。
沒等他回應,身材瘦削的女仆直接推開房門。
是安東尼目前的貼身女仆,迪莉娅·菲爾德。
迪莉娅已經上了年紀,白發一絲不苟地盤在發網裡,她面無表情,每一條皺紋都盡職盡責地描繪出“刻薄”二字。
此刻她雙手環抱在胸間,毫不客氣:“你總算是回來了。”
“什麼事?”
安東尼看向對方。
在照顧安東尼之前,迪莉娅是公爵夫人的女仆。
并且是夫人從家族帶來的女仆,地位遠高于普通侍從。
然而對照顧原主,她卻并不稱職。相反,她熱衷于折磨原主。
“忘記”提供晚餐,或是給七八歲的原主穿沒幹透的衣服,都是家常便飯。等到原主稍微長大些,她的手段就更加隐晦。
迪莉娅會拿細小的針頭,從手腕内側紮進去,再慢慢抽出來。細微的傷口當時不會留下痕迹,幾天後卻青紫一片。
原主不是沒想過求助。可得到的結果卻是公爵的默許。
幾次嘗試後,他逐漸失去抵抗的意志。
即便殼子裡已經換人,本能的恐懼安東尼還能感受到。細微的顫抖,就像失去一切庇護的雛鳥。
再熟悉不過的感覺……安東尼壓下不适,“怎麼,還會有人找我嗎?”
“公爵大人叫你現在去書房一趟。”迪莉娅甩下一句話,徑直推開房門,揚長而去。
又一個壞消息。
公爵府很大。查德家族重要的成員在此處都有各自宅邸。
安東尼的宅邸位于最北面,是最陰暗狹小的一棟。而公爵則恰恰相反。
安東尼拖着疲憊的身子晃蕩好一會,終于來到公爵書房。
“笃笃笃……”他輕輕敲響房門。
“進來。”
屋内傳來公爵聲音。
塞西爾·查德公爵是個迂腐老頭,戴着長方形金邊眼鏡,身材偏瘦,有兩條明顯的法令紋。他正坐在書桌前,低頭翻閱着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