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馥英發怒,所有人都被趕了回去,公孫馟雅也回了長樂宮。
入夜,月光如練灑在安靜的庭院中,殿門口花瓣在翩翩落下。
公孫馟雅擡眸看向星星稀疏的天空,心中五味雜陳,今晚的月光與那晚的月光很像。
隻是,今晚的月光靜的讓人安心,那晚的月光冷的讓人絕望。
思索中,不知不覺公孫馟雅還是走到了江恒居住的小院。
江恒的房間還燃着燈,走近了些許還能聽到一些談話聲。
“江恒,以後我們都常在文華殿侍奉,要相互照應啊。不過我們比你早來半載,有什麼事情聽我們的就可以。”
“……”
這些話似乎是對江恒說的,可是如同往沉寂的萬丈深淵丢了一塊石頭,沒有絲毫的回應。
一片寂靜無聲的沉默之後,聲音再次響起來了。
“江恒,幫我倒水吧。”
公孫馟雅不用想也會知道,江恒不是拒絕就是沉默,絕對不可能與之交好。
但若是長久在宮中待着,江恒還是需要這些室友相互照顧的,而且江恒晚上萬一發燒還需要他們相互照應呢。
“我來幫你吧。”
公孫馟雅推門而入,與江恒說話之人随即一愣。
反觀江恒,似乎知道公孫馟雅的到來,沒有一絲驚訝,依舊坐在自己凳子上,随意的瞥了一眼她,沒有任何言語。
公孫馟雅自顧自的走進門,來到桌邊随手到了一碗茶水:“江恒最近受傷,還要勞煩各位幫忙照顧。”
對面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視線猥瑣的打量着公孫馟雅,又看向江恒:“江恒,這是今天小太監說和你私會的宮女吧。”
“啧,長得真水靈。”
“比東宮那些勾搭太子的千金小姐都要水靈。”
“江恒,你挺有本事啊。”
對面的男子走上前來推了一把江恒。
江恒雖然紋絲不動,但公孫馟雅卻覺得肉痛,明明背上傷痕累累,卻被那麼用力的推了一下,那得多疼啊。
她連忙放下水杯,跑到江恒身邊,扶住江恒:“你怎麼樣?”
話音剛落,公孫馟雅猛地擡眸,震驚的看着江恒,隔着衣衫溫度沒有那麼快傳到手心,可是傳到手心依然有種被燙到的溫度。
江恒是在高燒,還在那麼清醒的高燒。
江恒擡眸對上她的視線,壓抑着疼痛的眼眸微不可查的泛起了波瀾,他急忙低頭,撥開她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然而對面卻依舊喋喋不休:“江恒,快幫我倒水。”
“水已經放在桌子上了,自己拿。”
公孫馟雅蹙着眉頭看向對面二人,心中微冷卻也沒有多想。
對面的男子一陣壞笑,眼神泛着油膩惡心的光:“姑娘,我說的是洗腳水。”
公孫馟雅一怔,視線看向遠處床榻旁的木盆,剛進門未曾留意,隻是覺得他們不好相處,卻沒想到他們這般無恥。
“小美人,不要這麼生氣的看着我們。”兩人仍舊幸災樂禍的壞笑,“他不倒你倒也行。
公孫馟雅如星辰般的杏眸露出些許厭惡,不再理會兩人準備找毛巾給江恒降溫。
對面的男子不死心的繼續道:“你不倒,我現在就喊出去你夜闖男子房間,不知檢點,到時候你和江恒受罰隻會更嚴重。”
公孫馟雅還未反應,沉靜的江恒忽然站起身,走向洗腳盆旁,正準備彎腰。
“哎,這就對…”
“嘩”
兩人滿意的看着江恒溫順的行為,似乎能凸顯自己的地位。
公孫馟雅卻搶先一步,在兩人高興之際端起水盆猛地潑向對面的兩人。
洗腳水傾盆而出,均勻且集中的落在兩人身上,瞬間衣衫浸濕,頭發粘連在肌膚上,自己的腳臭混雜着水落在身上如同落湯雞,甚至偶有水珠落進嘴裡,那一刻格外狼狽。
二人暴跳如雷,胡亂的抹着臉上的洗腳水,大叫:“你瘋了。”
公孫馟雅放下木盆聳了聳肩,江恒隻是淡淡的瞥過一眼,依舊面無表情。
兩人氣的拍起桌子,咬牙切齒道:“好,那你們也别想在宮中待着了。”
随後沖出房門,如同潑皮一般大喊大叫:“都給我好好看看,江恒宮中私會…”
“閉嘴。”
院子裡忽然闖過來同樣穿着的男子,比這兩個人似乎更儒雅,“宮中禁止大聲喧嘩。”
“文遠”
兩人不滿的看着跑來的侍衛,卻又不敢太過分,不停地嘟囔,“阿恒夜會女子,若傳出去我們必然會一同受罰,你不能看着他們這樣不管,給他們點厲害瞧瞧。”
陳文遠侍衛急匆匆跑來,看到公孫馟雅那一刻微微一愣,随即臉色一變,旋即想要行禮。
公孫馟雅心領神會,走上前拉住了陳文遠,笑顔如花卻眼眸沒有任何溫度:“文遠侍衛在宮中待的時間不短了,這種以強欺弱的情況宮中主子沒有人想看到,若是文遠有時間便約束下這樣的人,免得惹各宮主子不高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