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悠吳恙,确實充滿了對孩子平安健康快樂的希望。
公孫馟雅笑着點了點小姑娘的鼻尖:“你的阿娘很愛你,所以明天一定會見到她的,現在回房間睡覺好嗎。”
吳悠也是累壞了,乖巧的點了點頭。
*
吳悠睡着了,衆人也散了去。
公孫馟雅換了一身更舒适的衣服,粉色紗裙,在燭光的照耀下粉嫩可愛帶着一絲慵懶。
“公主,李将軍送來的茶。”
門外傳來敲門聲,公孫馟雅将門打開看向女子手中的茶。
茶具是深色陶瓷的,壺把手上雕刻着黑色的藤蔓,茶具也是黑色的,邊緣藤蔓蜿蜒。
看上去如同地獄蔓延來的枝條,詭異又恐怖。
公孫馟雅心髒微顫,她伸手想要去撫摸,卻将手停在了半空。
杯子雖然詭異,可更可怕的是這杯子是前世裝毒藥的那套茶具。
“李将軍呢?”公孫馟雅看向來的女子。
“将軍在後院。”女子不知所以,“将軍說公主喝了茶安神,可睡的安穩些。”
“安穩。”公孫馟雅扯了一抹笑,沒有再理會女子,直接去了後院。
今日的月亮如同那晚的一樣明亮,一路上即使沒有燈光也是可以看清路上的事物。
後院的亭子在池塘裡,走過長長的回廊,才走到亭子裡。
亭子裡月光籠罩卻有些一股凄涼,李庭芝坐在桌前,放着一壇酒兩個杯子,似乎在對影獨酌,又像是等着人。
直到公孫馟雅到來,李庭芝緩慢的看向她,淺淺一笑:“公主也來賞月嗎?”
公孫馟雅擡眸看了一眼月亮,冷笑一聲:“不,我是來多謝李少将軍的茶。”
“不客氣。”李庭芝笑着,将酒杯放在公孫馟雅面前,“臣再請公主喝酒如何?”
公孫馟雅坐下身,端着盛有酒的酒杯搖晃了一圈,在月光的照亮下格外清澈,她紅唇輕啟,口中滿是冷漠與嘲弄:“本公主怕将軍給我下毒。”
李庭芝對上她的目光,晦澀一笑:“不會的,臣現在沒有理由。”
“那你覺得我有沒有理由給你下毒。”公孫馟雅卻反問,冰冷的目光如同冬日的月色,雖然有光亮卻冰冷的刺骨。
李庭芝沒有言語,端起酒杯将酒一飲而盡。
公孫馟雅看着他沒有再言語,半晌,周圍寂靜的隻能聽到蟋蟀蛐蛐的吵鬧聲。
李庭芝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飲下,公孫馟雅終是默默的将酒杯的酒喝了下去。
烈酒下肚,公孫馟雅一身的委屈全在咆哮,卻又無處釋放。
李庭芝是奉命行事,公孫馟雅雖怪卻沒有理由恨。可也是他直接要了自己的性命,又連累了江恒。
在委屈中,公孫馟雅不知急飲了幾杯,逐漸呈現醉态。
“李庭芝。”公孫馟雅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向李庭芝,李庭芝也站起身。
李庭芝看着公孫馟雅,唯恐她一個不小心便栽進了荷花池裡。
“你該打一頓。”
公孫馟雅還是生氣的,醉酒的狀态下擡起手沖着李庭芝打去。
然而晃晃悠悠的步伐落在桌角處,身子猛地向前撲了過去。
結結實實的巴掌變成撲個滿懷。
李庭芝将她接住,有些後悔将她引到這裡的決定。
雖然他也想确定她是否和他一樣,但這般模樣,他竟有些不忍心。
若是和前世一般,那和親之時他下手的時候是否會忍心。
然而不管兩人心中如何思考,月光下,小亭子,孤男寡女抱在一起遲遲不分開,不免讓人多想。
池塘對面,江恒來尋公孫馟雅,正巧看到這一幕,他就這樣看着,一動不動。
公孫馟雅雖醉卻未完全喝醉,迷迷糊糊擡眸看到一個人影,她眯了眯眼睛,那俊俏模樣俨然就是江恒嘛。
“江恒。”
她推開李庭芝,向着江恒揮手。
見公孫馟雅發現了他,江恒連忙轉身準備離開。
公孫馟雅晃晃悠悠跑着,邊跑邊喊:“江恒,你等等我。”
李庭芝留在原地,看着公孫馟雅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與一桌的酒,慘然一笑。
前世你們相依相偎共赴黃泉,我一個人在後面無人可依凄凄慘慘的走了。
今世你們你侬我侬,現在又留我收拾殘局。
雖然造成這種局面的都是我自己。
真的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