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一瞬間如同被冰封了一半,心底露出寒意。
他連連搖頭,卻一時間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她是公主,你本來為她提鞋都不配。”祁雲帶着些許厭惡,“若是她知道你的身份,想必會厭惡你緻極,莫說喜歡你,殺了你都有可能。”
“江恒,你還不想認清你所處的形式嗎。”
祁雲看着他。
“我的形式。”江恒苦笑,什麼形式。
他不能說喜歡她的形式嗎?
“那你去,讓她親手殺了我。”江恒似乎帶着些許癫狂,笑着看向祁雲,“我願意親手為她遞刀,我心甘情願。”
“是嗎?”祁雲面色微冷,“既然你什麼都不怕,那我現在就告訴她,也免得以後我派人跟着你監視你。”
說罷,祁雲走向關門的門口。
江恒站起身看着祁雲一步步走着,她走的很快,卻在他的眼前像是過了幾個世紀那麼漫長。
初見,她嬌俏調皮的面容。
長邑,她為他過生辰的驚喜。
月色下,她喝醉了說着喜歡的模樣。
她的模樣如同九天仙女清純無瑕,若是她知道真相,也許不會殺了他,而是厭惡。
她厭惡的他或許根本不會讓他留在她身邊。
她不能厭惡自己。
不能。
“不要。”
江恒連忙阻止,慌亂中腳下被桌角絆倒,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他愣在原地沒有起身,看向祁雲,眼底蓄滿了眼淚,聲音哽咽帶着哀求,“娘,祁夫人,求你,求你。”
“求你别去,求你不要告訴她。”江恒低下頭重複着,“求你讓我留在她身邊,求求你。”
帶着些許保證:“我絕對不會做過分的事情,我還可以保護她,她也很危險,求你讓我留在她身邊吧,求你,祁夫人。”
祁雲的手落在門栓上,又轉頭看向江恒。
江恒的模樣竟然有一絲像他的父親。
當初,他的父親也這般求過她,那時候自己一時心軟留在他身邊。
可是不愛就是不愛,相處的久了隻是習慣了,終是變不成愛情。
後來發生那樣的事情,她更是厭惡那個男人了。
“好。”祁雲看着江恒,“我不告訴她,但是你必須讓公主清楚的知道你的立場,不要在被你蠱惑。”
江恒垂眸,目光帶着些許頹敗點了點頭。
——
等公孫馟雅回來的時候,江恒已經離開。
熱鬧的河邊絡繹不絕的人群,公孫馟雅追逐着江恒的腳步。
“公子,你真的打算将這塊玉佩送給我嗎?”
一女子驚喜的看着江恒,站在他的對面,準備接過公孫馟雅送給江恒的那塊玉佩。
江恒的餘光瞥過公孫馟雅,唇角迅速上揚一絲笑:“當然送給姑娘,希望姑娘不要嫌棄,希望我們下次還會再見。”
“快走了。”那女子的同伴催促着,“再不回去就要被罰了。”
“好。”女子點頭,卻戀戀不舍的看着江恒,“公子,三日後,我們在這裡再相見如何。”
“好。”
江恒含笑的擺手,直到女子走遠才放下手來。
公孫馟雅一時間大腦空白,愣神之間已經走到江恒身邊,隻靜靜的看着江恒。
她有好多問題,忽然間不知道從何問起。
“抱歉公主。”江恒漏着笑,解釋,“我遇到一個心儀的女孩子,她簡單單純可愛俏皮,我想送些東西,身上卻隻有這個玉佩。”
公孫馟雅擡眸看着他,眼底氤氲起一層水霧,重複着他的話:“心儀的女孩子?”
江恒看着她的模樣,心底亂作一團,可餘光瞥向臨江樓,卻又迅速垂眸,無聲的點了點頭。
不知是哪裡的煙花,忽而在天空綻放,映着兩人沉默的臉龐,周圍的一切形成對比。
“那…你會留下嗎?”
公孫馟雅看向他,心底的希冀落空。
也許這就是他對自己向他表達心意的回應吧,也許從一開始便不該奢望他的喜歡。
付出性命的人就一定會喜歡你嗎,不一定。誰規定付出性命保護自己的人一定會喜歡自己。
隻是,以後的路,又要她一個人走了嗎?
他要留下來同他心儀的女孩子一起吧。
江恒微愣,神色中閃過一絲慌張:“公主要我留下來嗎?”
面對他的反問,公孫馟雅有一瞬間的錯覺,他是更在意自己的,可是他有心儀的人,為什麼要去問自己。
“涉及自己與自己心儀人的未來,我覺得江校尉還是需要自己思考。”公孫馟雅心亂如麻,“我無權插手,也會給你尊重。”
公孫馟雅準備走開,江恒卻在身後道:“我會回京城,希望成為更有用的人,保護我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