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弘更是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帝尊看了眼一直不出聲的晏楚道:“那就你來說。”
晏楚恭敬道:“臣如今覺得,再來調查刺客一事,已經晚了,據臣查實,昨日行刺之人,已經悉數身亡。”
帝尊詫異:“官府的人殺得?”
“不,他們乃是自盡。”
晏楚跟着人去了山中的寺廟中,查過了死者身上的傷口,均是不緻命的,緻命的是他們嘴裡的毒,沾上便會立刻沒了性命。
帝尊猶疑了番後:“自盡?”
“是,他們服用的乃是劇毒,斷腸草。”
“你如何知曉?”
晏楚從袖中拿出準備好的東西,放在手心當中道:“這是從刺客的指甲中找到的遺留粉末,陛下找太醫來查看一番便能知曉。”
帝尊即刻招手道:“宣太醫。”
年邁的太醫即刻進入大殿中,反複查驗過晏楚帶來的東西,才肯定地對着帝尊道:“陛下,此物确實是斷腸草,隻需一星半點,便能讓人斃命。”
大殿之上安靜的什麼都聽不見了,這種劇毒在長安城出現,可謂是讓人憂心。
帝尊對着晏楚颔首:“還有什麼發現?”
晏楚道:“其實山中守衛并不多,若是刺客想要活命,放手一搏也不是沒有可能,何必一心求死呢?”
後面的話,晏楚沒有繼續說下去,帶着一點疑問,他們才能功成身退。
帝尊心裡的想法,沒有人猜得透,他心思多疑,善揣摩人心,為此才久久沒有立下太子之位,雖看重懷王,但也是忌憚于他。
可皇室之中,對太子之位觊觎的,又何止一個懷王?
果然,帝尊沒有再說話。
晏楚繼續道:“且懷王殿下今早才回宮中,城中流言已然四起,其中種種針對殿下和公主,怕是有人故意而為。”
晏楚還想要說什麼,卻被帝尊給制止了後面的話。
“你們先下去吧。”
不用晏楚說得明白,帝尊已經明白了他後面的話,刺客隻針對着皇嗣,更像是老二的手筆。
子嗣之争,他向來不反對,但也不允許太過,連行刺這種事情老二都能做出來,若是被人知曉,讓皇家的顔面放在何處?
“兒臣告退。”
“臣告退。”
待出了殿門口,謝弘才放松了一口氣:“終于是活過來了。”
晏楚對着他恥笑道:“你這膽量是越來越小了啊。”
“你當以為誰都跟你似的。”
對着晏楚,謝弘還是說得出來話的。
謝英插嘴道:“方才你這意思是有人故意找刺客來殺我們的?你查實了?”
晏楚搖頭:“沒有。”
“沒有你就敢當着帝尊的面胡說,不要命了?”謝英壓低了聲音呵斥着他道。
“殿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晏淮提醒着他們道。
“走,去母後宮中。”
等着人離開後,太監朝着帝尊禀明:“陛下,殿下已經走了。”
“宣老二過來一趟,叫他陪朕下下棋。”
皇後眼下正在午睡,謝英帶着人在書房裡。
晏楚這才繼續道:“刺客背後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帝尊想的人是誰,此人也是殿下您最大的威脅。”
“你啊,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晏楚冷笑一聲:“命都要沒了,光有膽子有什麼用,帝尊讓你們二人鬥的死去活來,就該要明白,總會有這麼一天的。”
帝尊不管是明裡還是暗裡,言語間總是透露出一種在懷王和二皇子之中搖擺不定的錯覺。
晏家擁護懷王,是不争的事實,那麼二皇子一定會忌憚。
此番行刺,就是要讓遇刺的首要責任,落在晏家的頭上,懷王沒了晏家的支持,就如同少了臂膀一樣。
“可你如此說,父皇就會相信嗎?”
“信不信的,你們猜猜他會不會請二皇子入宮?”
“帝尊就是已經生了疑,才會讓咱們走的。”晏淮已經在進宮的路上,就已經想到了所有的後果。
“是。”謝英也是肯定地點着頭道,“這次的刺客案,總算是要結束了。”
晏楚輕笑一聲:“結束?殿下怕不是忘記了,刺客為何會知曉咱們的行蹤?”
謝弘驚詫道:“你是說,有人洩露咱們的行蹤,是誰?”
他們相信不會是他們的人說了出去,那麼就隻有謝華清帶的人了。
“是華清的伴讀?”
晏淮思索了番後道:“應當不會,公主要帶着伴讀出去,是與殿下溝通好地址和時間才會通知伴讀,昨日出行本也是臨時起意,應該不會是她們。”
晏楚隻笑道:“究竟是誰,殿下等會兒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