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雲。”
謝英冷聲而道,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後宮不得幹政,今日的話,我就當作什麼都沒有聽見,若有下次絕不會饒過你。”
林舒雲将散亂的發絲撥弄到而後:“殿下放心,這番話,我也隻說一遍而已,殿下高才,世間女子無一不傾慕,也隻是想殿下以後照拂一二。”
“婉儀慎言。”謝英如此是真的生氣了。
她是父皇的妃子,如今卻對着自己說這種不三不四的話,若是傳言出去,丢人的不隻是他一個。
“還望殿下憐憫。”林舒雲朝着謝英移動着腳步,纖細的胳膊搭上了結實的胸膛,眸中含着秋水,讓人心生憐惜。
耳邊是稀稀疏疏的腳步聲,轉角處赫然出現一行人。
賢妃帶着下人正在前方不遠處的地方,不知在這裡站了有多久,冷哼一聲:“懷王、婉儀,真是好生興緻。”
林婉儀慌忙與謝英分開距離,跪在地上顫顫巍巍道:“賢、賢妃娘娘。”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說着眼淚從光潔的臉上滑落。
倒是謝英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對着賢妃拱手道:“見過賢妃娘娘。”
賢妃走到他們二人身邊,視線在他們之間來回搖擺,最後落在了林舒雲的身上:“林婉儀真是好大的膽子,身為後宮中人,竟然私下牽扯皇子,你怕是不要命了。”
林舒雲身子猛地顫動,俯身在地,斜眼睨着身邊的謝英,偏過頭,無聲地對着他道:“殿下救我。”
可謝英始終不為所動。
林舒雲沉下了臉,打定了心思道:“嫔妾偶然遇見了殿下,隻是說了幾句話而已。”
“哼,”賢妃冷哼一聲道,“而已?方才你們的所作所為,真的當本宮瞎了嗎?”
賢妃說着,視線落在了謝英的身上:“還是殿下打算包庇林婉儀?”
賢妃句句想要将他與林婉儀牽扯上關系,謝英始終不說一句。
林舒雲一咬牙道:“嫔妾不敢,是懷王殿下他——”
“怎麼,婉儀是将本宮置于何處?”
一道清麗的聲音響起,讓着林舒雲和賢妃均是一愣,反倒是謝英的神色像是在意料之中。
林婉儀聞聲朝着身後的人看去,詫異道:“華清公主?”
謝華清走上前來,對着賢妃行禮道:“見過賢妃娘娘。”
賢妃隻看了她一眼道:“公主方才所言,是什麼意思?”
“娘娘有所不知,這林婉儀好生奇怪,原是我與三哥約好,今日一早一起去向母後去請安,可我等了半晌一直沒有等到三哥,便打算去他經過的路上等着他,好不容易見着了他,還沒開口,就見着了林婉儀來找三哥。”
謝華清對着賢妃毫不避諱,一副心無城府的樣子,說着,又看了眼賢妃,支支吾吾地不肯繼續說下去。
賢妃立刻屏退左右,對着謝華清道:“公主繼續說。”
謝華清這才放開了膽子:“林婉儀私見皇子是大忌,我便不敢再上前,就遠遠地跟在他們二人身後,隻聽得林婉儀說的什麼帝尊,什麼太子之位,還有二哥和庇護的話。”
林舒雲微地皺眉,剛想反駁謝華清,卻見着賢妃對着自己搖頭,才将話咽回了肚子裡。
她哪裡有提什麼二皇子,分明是謝華清向着謝英,胡說的而已。
“還好賢妃娘娘來得及時,要是被旁的人聽見,怕是婉儀命都要沒了。”謝華清想想後覺得後怕。
林舒雲低着眉眼,叫人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娘娘恕罪,嫔妾以後再也不敢了。”
賢妃嚴聲道:“你如此行事,你是本宮舉薦給帝尊的人,倒是叫本宮今後如何面對聖上。”
“嫔妾該死。”
“就算本宮想要救你,也要看懷王殿下和公主的意思了。”賢妃将球踢給了他們二人。
就算謝英是皇子,也不能幹涉後宮的事務,不論他是救林舒雲還是不救,都會有把柄握在她的手裡。
謝華清不懂,看着謝英。
謝英隻道:“如今賢妃娘娘幫着皇後執掌宮中事務,後宮中的事情,自然是賢妃娘娘說了算的,我等聽憑娘娘的意思。”
他這是又将球給踢了回來。
這言下之意,也是叫着自己去煩皇後。
球已經踢了幾個回合,再推遲已經是不妥,林舒雲是她握在手中重要的牌,要是沒有謝華清,或者舍了她還能拉着懷王下水,可現在倒是不能動彈謝英分毫,還讓着自己在他手中有了诟病,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如就放過婉儀一次吧,若有下次,定當嚴懲。”賢妃開口道。
聽得這句話,林舒雲才覺得自己這條命是保下來了。
謝英拱手道:“一切聽從娘娘安排。”
說完,便帶着謝華清走了。
人消失在眼前,林舒雲這才起身,站到了賢妃的身邊:“娘娘。”
賢妃原是打算,利用她将懷王拉下水,要是沒有華清公主的出現,隻怕現在賢妃已經去了帝尊的殿中。
一個是寵愛的妃子,一個是看好的兒子,帝尊總是要有所取舍,她的命不值錢,為了二皇子的地位,賢妃是什麼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