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院内,所有的目光彙在了沈應的身上,心下不由一沉。
等着行至跟前,沈應忙恭敬的屈膝行禮,溫婉得體道:“臣女拜見皇後娘娘、貴妃娘娘。”
皇後和睦,面上始終帶着溫柔的笑意,對着沈應道:“起吧。”
可李婉的目光卻是一直停留在沈應的身上,帶着打探的意味。
李婉端坐在華貴的桌椅之上,儀态萬千,難怪帝尊寵愛她多年,面容比之沈應,更要引人注目,她的眼神在沈應身上輕輕一掃,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身後的屏風上,繡着精美的花鳥圖案,絲線在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始終是不說一語。
李江雪在一旁笑起,帶着幾分親昵與調侃道:“分明是你要見人,先将人給你帶來了,你倒是端起架子來。”
李婉的肚子越發的大了,但身姿依舊不減。
聽着李江雪的話,屋内的其他人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紛紛掩着唇輕笑起來。
李婉這才笑出了聲,笑容如同春日暖陽,稍稍驅散了方才那幾分威嚴之勢:“應兒吓到了沒有,我呀,就是好奇,能将晏二收拾服帖的,會是個什麼樣的人,那個臭小子平日裡沒少惹事,我這心裡頭實屬是好奇的很。”
沈應恭敬回道:“貴妃娘娘說笑了,二公子為人清正,隻是性子稍稍活潑了些,何須有人來管教。”
這話倒是讓着李江雪心裡受用極了。
“你這還沒過門呢,就替着晏二說話,”李婉頓時笑出了聲,轉頭對着李江雪道,“你這兒媳婦,還真是沒選錯人。”
李江雪臉上也是滿臉笑意,眼中透着幾分欣慰:“那不是,我當初一見這丫頭就覺得投緣,心裡便認定了她做我家的媳婦,如今瞧着,她這性子不僅是聰明伶俐,還大度知禮,可真是難得。”
沈應微微垂首道:“武安侯夫人過譽了,二公子本就是人中龍鳳,實話實說罷了。”
李婉笑着輕點着頭:“你這丫頭倒是會說話,晏二那性子,咱們也都是清楚地,本性是不壞,平日裡就是沒個正經,當初我還記得華清第一次上學的時候,就背着晏二的球給踢中了,要不是你從中勸着,不然他們表兄妹之間的隔閡又要深了。”
沈應回道:“公主其實心裡不怪罪二公子,隻是當時人多,缺個台階罷了。”
李婉臉上的笑意更濃:“我可真是太喜歡這丫頭了,我跟你打個保證,往後要是晏二那小子欺負你,你告訴我,定當幫你好生收拾她。”
沈應神色有一絲的恍惚,朝着李江雪看了過去,李江雪倒是沒有意外,像是在意料之中,沈應這才明白,李婉見自己,是想給自己一個恩典,她記得自己幫謝華清的事情。
若是自己在晏家受了委屈,她是幫着自己的。
“好了,哀家也是喜歡這個孩子,讓着她陪着哀家走走吧。”
正說着,皇後的突然出聲,沈應看了李江雪一眼,倒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朝着她點了點頭。
夜幕猶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絲綢,輕柔的覆蓋着整個禦花園,園中各處精心安置的宮燈,此刻宛如天上繁星墜落凡間,疏密有緻的散落在每一個角落。
“今兒叫你來,也算是為了讓你定心。”
皇後的婢女在二人身後不遠處的地方,兩人一時無話,倒是皇後先開了口。
沈應不懂皇後的意思,不好貿然開口。
皇後繼續說着:“晏二算是我看着長大的,他是什麼個心性我清楚的很,你也是個聰慧的,能從他的三兩句話裡,就想到問題。”
皇後主動提及此事,更是讓沈應心裡沒有個底。
沈應面上是一陣緊張,皇後不由笑道:“我也不想讓着你們二人以後産生什麼誤會,便想要着你來說清楚,晏二他不說的話,定當是為了英兒好,英兒性子弱,以後還要晏家的兄弟二人好生護着。”
沈應詫異:“皇後娘娘,是不怪他?”
“為何要怪他?”
沈應沉了面色道:“若是他早點提醒着懷王,或許根本就不用華清公主出手,皇後娘娘也不用賣個人情給貴妃。”
現在的局面,不用人說,沈應就能明白是為何,早前都在說皇後和貴妃不睦,可這今日見着,兩人倒是什麼事情沒有,也就隻有這一件事情,能将二人牽扯在一起。
皇後瞧着她,心裡是越發的歡喜:“你是個聰明的,那麼哀家問問你,就算是晏二将婉儀的事情說給了英兒聽,等遇上了事情,他又能怎麼辦?”
沈應認真的思索着:“懷王就算是知道了,隻怕也不會往着心裡去,殿下心性耿直,過于在乎了兄弟感情。”
皇後點着頭道:“不錯,就算是晏二說了,他亦是不會相信,這舉晏二沒有錯,既然是沒有錯,那哀家為何要怪他,華清純真,哀家也是真心喜歡着她,與貴妃重修舊好,你怎麼知不是哀家多年的心願。”
沈應聽着,才将着心中的大石給放下:“多謝皇後娘娘。”
“不說他們了,哀家打心眼裡也是喜歡你的,走,帶你去看個東西。”
皇後說着,帶着沈應去了一處地方,沈應看着眼前的東西,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皇後娘娘要将這個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