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康平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我不是和你說了,不要随便給人開結婚證明嗎?”
行政處副處長否認道:“是啊,我給下面的人打過招呼了,其他人都是不給開的,這個是處長那邊要求開的,我們也攔不住,這不是知道消息就來告訴你了嗎?”
任康平怒氣沖天,偏偏理智告訴他不能發火,面容有一瞬間的扭曲:“那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副處長賠着笑臉:“怪我,怪我沒教好下面的人。這不是他們不知道具體情況嗎,就開了這麼一個,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兒,直到今天我問起來才告訴我的。”
任康平知道此時再生氣也于事無補,隻能冷笑道:“這個都開了,其他人攔着幹什麼,該開就開。”
懶得看面前這張愚蠢的臉,一甩手就走了。
副處長賠着笑臉,直到人走遠了,才變了臉色:“呸,什麼玩意,一個副局長家的公子哥,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真當他傻啊,上面的人打架,下面的人遭殃。這兩尊大佛他誰都惹不起,既然如此,隻好裝聾作啞了。
轉頭對着那天開證明的小夥子說道:“小劉啊,好好幹,争取早點給你提一級。”
小劉樂呵呵的:“好呢,多謝處長。”看來他故意拖了兩天是對的,被罵幾句算什麼,機會這不就來了嘛。
任康平覺得自從遇到了林知知以後,他就沒有順心過。
他現在倒不是想娶林知知才攔着,純粹是自己得不到的東西,甯願毀了也不給别人得到的心理在作祟。
不過經此一事,他倒是冷靜下來,想去查一查林知知的對象到底是個什麼來頭,能直接調動處長那個老東西。要知道他為什麼找副處長而不是處長,不就是那老東西滑手。
他這麼多年沒翻過車,不就是因為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他敢那麼肆無忌憚地對林知知,也是因為知道她沒有後台。
可惜,任康平這會兒才開始注意到這個問題已經太遲了,他看不起林知知,自然不覺得願意娶她的人比自己厲害。骨子裡的傲慢,注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顧臨川為了領結婚證,今天專門請了一天的假期。領完證,吃完飯之後,兩人很自然地就聊起了這件事兒。
林知知表面不說,心裡還是有些顧慮:“我的事兒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吧?”
顧臨川詫異:“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上次回去以後,我把你給我的消息又彙總思考了一番。他們家在寒江市紮根了多年,肯定不像是表面這麼簡單。”這也是為什麼她和關揚都談妥了,卻到現在還沒進行下一步。
林知知的多思讓他有些感動,又有些心疼,明明自己處境都在那兒了,還要為了别人考慮。任康平敢這麼欺負她,和她善良也有一定關系。
不過這不是她的錯,是那個小人欺軟怕硬:“你放心,不會給我帶來麻煩。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體系的,他管不到我頭上。如果他真的身後有人欺負到我們頭上,那是他們沒長眼。”
他槍林彈雨裡走過來,就是為了保護國家,保護人民,保護家人不受欺辱。
想到這裡,顧臨川想起自己還有事兒沒交代;“你别怕,比後台咱們也不輸。”之前為了他說的家裡長輩多是文人這句話不被拆穿,一直沒敢說出家裡人的職業。而林知知也是心大,一直沒問。
現在結婚證都領了,他決定坦白從寬,從爸爸到姐姐,一個沒落都交代了。
林知知聽完顧臨川的介紹,魂都飄了。知道顧臨川家境不差,畢竟當時他就說了,家裡多是文人。這個年代能讀得起書的,都不是什麼窮人,可她也沒想到會好成這樣子啊。
爸爸軍區首長,媽媽婦聯主任。大哥在政府上班,大嫂在文工團,姐姐是軍醫,姐夫則是研究人員。
聽完這個,她要是還沒反應過來當時顧臨川是和她在玩文字遊戲,她就是傻子,氣哼哼:“你個騙子。”
虧她之前還有點相信顧臨川真的是個溫和的人了,現在想想,裡面不知道多少水分呢。
林知知說完就快走幾步,試圖把身後的人甩開,顧臨川手足無措地在後面賠着笑臉,不敢落後,也不敢超越她的步伐,求饒:“我錯了。”
“你說你性格溫和是不是也是騙我的?”林知知這會兒是真的有點生氣。他,他怎麼能這樣子。居然玩文字遊戲,明明一個慌都沒撒,但傳達出來的意思就是南轅北轍。
顧臨川沒想到這麼快就掉馬了,早上還想着可以裝一輩子的。
隻能說他還是懷有僥幸心理,看林知知之前不為他打聽她個人消息生氣,就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外加上沒想到林知知會這麼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