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陳設擺件淡雅别緻，山水秀麗的屏風，因時間而沉積下不凡的古樸的劍挂于牆上。

南牆所挂的雪夜畫也讓他移不開視線，無意識多看了兩眼。

就隻是多看了這兩眼，裴元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畫下一角有一钤印，他仔細瞧了瞧，應當是裴宴懷的名字。

裴元愣了一會，心中生出幾分被侵略領地的冒犯感，當即抓住小厮。

當對上小厮困惑的眼睛，他想到自己初來乍到，裴宴懷又格外收到阖府上下的愛戴，不由地壓了壓火氣，“裴……宴懷哥哥的畫在每個屋子都有嗎？”

小厮下意識看向了挂在牆上的話，面色微微一變，想要欲言又止，但又見不慣裴元不識好人心的樣子。

“這本是懷少爺的庭院，但少爺您回來了，懷少爺就将庭院騰出來讓給了您，自己搬去了西苑。”

裴元将小厮替裴宴懷受委屈的表情看在了眼中，幹癟黝黑的臉上閃過一抹譏諷、不耐煩。

他是裴家真正的少爺，裴家的一切原本就有他一份，是裴宴懷鸠占鵲巢，哪裡來的讓出一說？

“為什麼不換新的？”

“懷少爺的物件一向都是最好的。”

小厮一邊說着話，一邊匆匆低下了頭，繼續灑掃屋子。

雖然小厮沒有多說話，但敏感的裴元還是看到了小厮的表情。

大概就是覺得他這種人不識貨罷了。

原來他在淩冽的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像是小獸一般蜷縮起身子，有人替他享受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卻又在他到來後，像是主人般施舍的将原本就屬于他的東西讓給了他。

系統再一次寬慰他：【最起碼是裴宴懷将你尋回來的，或許他是好心的呢？】

裴元也曾信過系統的話，後來他才知曉自己隻不過是件“禮物”。

一件裴宴懷用來讨好父親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