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裡加百惠臭着墨鏡下半張臉,冷冷的瞪視着手機裡心虛又嚣張的白毛。
“啊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嘛,反正現在我在法國,憂太就先拜托你來帶一帶咯”
被他稱為“憂太”的是個瘦弱又纖秀的少年,他穿着有些寬大的高專校服,瑟縮的偷偷看她,他神情怯懦、骨骼也軟薄無力,但他胸前的名牌上赫然寫着“特級”。
于是她譏笑着挂斷視頻,隻在唇齒間森冷的咬出最後一句話:
“你最好永遠、永遠都能待在法國。”
這女士怒氣沖沖的轉身向兩個隻能被稱為少年的青澀高中生,她毛茸茸的頭發像獅子的鬓毛般蓬松的張起,陽光将她碩大的耳墜照的閃閃發亮,她強忍下怒氣和不滿,盡量平和道:
“……你們兩個,進去後不要亂跑。”
“金槍魚。”狗卷棘藏在高衣領下的嘴唇小小的動了一下。
“……是!”乙骨憂太對她鞠了個躬,戰戰兢兢的大聲回答。
她沉重的呼出一口氣,兩片虎牙交叉相摩,像要把某個跑到法國的人咬成碎片。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濁殘穢,盡數祓除。”
她走進帳中。
淡淡腥風之下,唯有朵朵盛放,瓣瓣沾血,如見濃妝。
……
……
……
鋒利的手術刀有一下沒一下敲擊着木制的桌子,笃、笃的聲音像一隻啄木鳥逐漸捉去朽木中的蛀蟲,讓這株曾經病的枝幹萎靡、昏昏倒地的巨樹重新伸展枝葉。
當身着西裝的少年脫下帽子,半跪下向他俯首時,他便從容的站起身,俯瞰被紫色絲絨窗簾半遮住的橫濱。
從此以後,這座城市的黑夜擁有了一位新主人,陰影亦需向他低眉。
于是他笑起來,紫色寶石般的眼睛間流轉的不再是甜蜜的柔情,而是更加肅然的、冷漠的、陰狠的遠大藍圖。
“……這才是最優解。”
首領就此加冕。
【帳内】
“啧。”
兩個少年衣袖兜血,狗卷棘幾乎半啞了,而乙骨憂太以刀撐地,喃喃的忍受着、勸慰着自魂靈而上幾乎要暴起的咒靈女王。
而這位應當一同行使拔除職責的女士隻是不耐的站着,她在慘不忍睹的戰場上隻抱怨或許今天不該穿高跟鞋。至于協助任務——她确實協助了,兩個孩子身上沒有緻命傷。能夠真正攜他們的魂靈走向彼岸的咒靈攻擊隻變作片片芳妍,柔軟的吻過他們的脖頸、胸口、頭顱。
“拿出點本事來,你身邊的那個術式已經半殘了。”
她懶洋洋的說。
乙骨憂太頓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對她說話。
狗卷前輩的情況實在不算好,他依靠在他身邊,口中有鮮血随着咳嗽淋漓滴下。
而裡香,他也終于在伴随鮮花的新一道攻擊下不再可以控制她,她從他的脊背猙獰而出,歡唱着張開森白的牙齒。
“誰都不能、不能傷害憂太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