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幾個男女越走越近,這看似遲鈍的金瓜護法猛然一睜目,竟然朝着為首的隗山喝了一聲。
隗山等人立刻止步,無法再上前。
白雪暗喜,這護法看得懂!有救了!
隗山頭一回現出如此渾濁的面色,灰色和黑色交織在他的臉上,濃濃地盯着這近在咫尺卻無法到手的美人,聲音也變得嚴厲。“白雪,跟我回去。”
白雪幹脆撕破臉,“我是喜歡過你又怎麼樣,你配得上我的喜歡嗎?隗山大人,别再計較那幾日的情意了,天底下的美人數不勝數,你大可全部攬了,但我絕不摻雜你的因緣。”
隗山的聲音狠狠地波動着,“白雪!若我願意娶你做正妻呢?”
白雪心想,看來他還是不相信自己那番話,還以為自己是以退為進。他就這麼赤裸裸地在他妻子面前說出這句話,竟毫無慚愧嗎?
白雪一瞧,那紫衣貴婦竟面色淡漠,毫無動容。
白雪:“你娶我做正妻我也不要你!你敢摔我,我絕不會嫁給一個不把我當回事的人!别以為你們有權勢,天下人就都得聽你們的話。還有,我可不是什麼小不點,我能硬扛三道天刑雷,你能嗎?我強大無比!”
那健碩的錦衣男子笑了起來,“喲,甯死不從。隗山兄,你這美人可是朵帶刺的玫瑰。”
長須老者:“了不得,她竟挨過天刑雷!”
金瓜護法又喝了一聲,衆人不敢再動。
白雪可憐巴巴地望着護法,那護法明白她的意思,高大的金身随即将她和文傳芳一起攏在懷中,淩空而去,轉瞬不見。
隻見空蕩蕩的棋子坪上,隻剩了隗山一行人。
隗山沉着臉,嘴唇似在發抖,對着召來的上百将士說,“......全境搜捕!”
“是!”瞬間,上百精銳兵士也騰入雲中,四散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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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瓜護法的飛行速度極快,幾乎頃刻,就将二人撂在了十方煙雲鄉,而後一道金光巍然升起,似乎撕裂虛空,從裂縫中回到仙界了。
白雪心想,十方煙雲鄉暫時也不能呆了,自己這趟已将隗山徹底惹怒,他必定會派人來捉。
吩咐文傳芳,“速速收拾行李,我們去别的地方避幾年。”“好的姐姐!”
看到床頭那隻藍色螺钿錦盒,狐疑又湧上心頭。到底裝的什麼?真的很重要嗎?自己逃命去了,要不要把它也帶上?留在這裡,萬一隗山發怒,讓人把這全都砸了怎麼辦。
“算了,裝上吧。”白雪跟着把此錦盒點進了乾坤袋,那封信文傳芳也不肯落下,點進自己的乾坤袋。
“我好了,我們快跑吧姐姐!”
楊桃緊張地奔進來,“你們在幹什麼?看上去要逃命的樣子,你們不是去聽法會了嗎!”
文傳芳笑道:“總算有點做人的趣味了,我們得罪人了,要開始跑路了!”
白雪吩咐楊桃,“最近你們都不要來微白照雪齋,離得越遠越好。不多說了,我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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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想到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都天司官署,此地和其他的官署都在一片叫界清天的靈域,此域和仙界離得最近。
都天司分上都天司、下都天司,正如雷城亦分上雷城、下雷城。白雪所在的是下都天司,歸屬靈界管理,而上都天司則歸屬仙界管理。
界清天可謂靈界的權威之地,其内的官員們掌管靈界所有百姓的生老病死、善惡賞罰,可謂靈界第一公正清明之地。隗山即便勢力再大,也斷不能涉足此地。
白雪拉着文傳芳匆匆飛下來,揮出都天司令牌,守衛放行,二人便入了界清天靈域。
雲霧重重,重山夾岸,巨石林立。
這界清天内猶如一幅暈染開的青綠潑墨畫,兩岸青山相對開,所有各部署衙都安紮在這兩大片青山上,有的在左邊,有的在右邊。各官署内的靈官們每日一推窗,見到的皆是山色如染,清風流雲的美景,令人心曠神怡。
在雲流中飛行數息,見到都天司官署,是一建在右側清風崖的大石窟,乍一看洞口扁平,頗不起眼,再一看,裡頭燭光搖曳,人頭走動,忙碌得很,全都是同僚。
“白雪?今日何以來了?”同僚問。
“有沒有去别的界域的任務,派我一件,功德分少點也沒事。”
“剩下的任務都挂在前頭,你自己去挑吧。”
白雪走到前方,見上峰松年正坐在大案閱卷,在他左側的木架上懸了滿滿一架的綠木牌,都是有待完成的任務。
“松年大人。”白雪不由得作揖。
這兩人雖是上下屬關系,但極少碰面,畢竟絕大部分的任務都是些文書事項,直接虛空傳送給白雪就能完成。今日見她竟主動來官署,松年不由得吃驚。
松年的相貌在三十歲左右,一道堅硬的胡子顯示着此人的閱曆,五官端正,眼中有幾分清風,平日的做派是十分敬業認真的。
“白雪?你怎麼來了?”
“我......有些麻煩,想接一個去别的界域的任務,躲一躲仇家。”
“你有仇家了?”松年将此人打量一番,仍是這般美麗,果然,這種女子的情債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