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我大部分時間還是在宗門裡工作，所以指導了一下傑森就走了。迪克在布魯德海文、韋恩莊園和學校奔波。而芭芭拉其實也是偶爾在韋恩島，大部分時間在自己家以及學校。
因為短距離傳送法陣很方便，所以他們還是會回莊園吃飯。
這樣說的意思是，繼早上我和迪克相繼離開後，韋恩島除了阿福就隻剩下布魯斯和傑森，而阿福大部分時間都在打理莊園，布魯斯則在他的床上快樂地打着小呼噜。沒人會時時刻刻看着傑森。
這給了他可乘之機。
傑森，這個年僅12歲就敢撬蝙蝠車輪胎的狠人，他不僅心明眼亮且動手能力一絕。
所以，當我在華夏那邊幹完事了，回到哥譚想吃個午飯，撞到傑森很合理吧？
213.
我才剛傳送出來就和狗狗祟祟下來的傑森大眼瞪小眼。
他看看我手中的長劍和一襲長衫。
我看着他帶着兜帽和手裡的撬棍。
我們就這樣沉默地對視了十秒，誰都沒有動。
十秒後，我們就像沒見過彼此一樣，安靜地走開了，我去換衣服，他繼續去探索秘密基地。
214.
當我換好衣服，悠哉悠哉地走到廚房準備喝杯阿福泡的熱茶時，阿福正好從地下室的方向走上來，臉上挂着一貫優雅的微笑。
“阿福。”我端起茶杯，似有所指地問道，“地下室有熱鬧？”
“熱鬧倒算不上。”阿福不疾不徐地說道，“但有位小少爺對莊園的某些‘隐藏空間’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我喝茶的動作一頓，眉毛挑了挑，“小少爺？傑森？”
阿福微微點頭，“他确實表現出了一定的好奇心。”
“然後呢？”
“然後我恰好在檢查設施，就對他說，地下室有些區域并不适合随意進入。”阿福語氣平和，但我分明捕捉到了一絲别有意味的幽默，“當然，他立刻道歉，并聲稱他隻是迷路了。”
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迷路迷到地下室，還差點摸到蝙蝠洞，是吧？”
阿福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朝我遞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215.
後來，傑森若無其事地出現在午餐桌上，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他吃得很專注，但我明顯感覺到，他在偷瞄布魯斯——确切地說，是偷瞄布魯斯偶爾拿筆寫東西的手。
“小傑，你有事？”我故意開口打破了沉默。
“沒事。”傑森飛快地回答，然後低頭繼續吃飯。
布魯斯擡起頭，目光平靜地掃了他一眼，似乎并沒有在意他的小動作。
但我知道，布魯斯肯定已經注意到了——這男人總是這樣，表面雲淡風輕，實際什麼都藏不住他那雙銳利的眼睛。
“傑森。”布魯斯突然開口，聲音溫和卻帶着一絲意味，“以後如果對莊園的某些地方感興趣，可以問我或者阿福帶你參觀。不用自己摸索。”
傑森手上的叉子停了一下，然後迅速點點頭，“好。”
布魯斯又低頭吃了一口飯，仿佛剛才隻是随口一提。
而小傑的耳根卻悄悄紅了起來。
哎呦，可愛捏。
216.
午餐結束後，我在書房找到布魯斯，他正在看一份厚厚的檔案。
“他很快就要發現了。”我倚着門框說道，“你準備好了嗎？”
布魯斯擡起頭，深邃的藍眼睛裡閃過一絲淡淡的無奈，“發現是遲早的事。”
他自己都知道，卻還要堅持僞裝，我真不明白這有什麼意義。
“所以你這次打算怎麼辦？”我笑了笑，“繼續裝作‘韋恩家的普通富豪’？”
“盡量延後吧。”布魯斯語氣平靜，但眉宇間透着一絲疲憊，“他才剛到這裡，需要更多時間适應。太多真相隻會讓他措手不及。”
“說得也對。”我點點頭，随後故意拉長了聲音，“不過，你知道他心裡已經有很多小問号了吧？突然消失的遊隼和身形一樣的韋恩家大小姐、蝙蝠洞的設施、你的日常行蹤、甚至我們家的人數也和蝙蝠家人數完全一緻……哦，還有，他剛才可是在盯着你拿筆的手看。”
布魯斯微微蹙眉，但很快舒展開來，“傑森是個聰明的孩子，但聰明的孩子，有時候也需要一點誤導。”
我忍不住笑了，“看來你又要玩你的‘韋恩式掩飾術’了。”
“無論如何。”布魯斯合上檔案，目光冷靜而堅定，“我會确保他在這裡感到安全。”
有蝙蝠俠家還不感到安全？那我真不知道這個哥譚還有哪裡是安全的。
“希望你的掩飾能堅持得久一點。”
畢竟昨天迪克可是和我賭了一天。
如果今天小傑去沒有拆穿布魯斯的話，那我和芭芭拉就赢定了。
我朝他擺擺手，“賭局我可還是站芭芭拉那邊——三天，頂多三天。”
布魯斯沒有回答，隻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217.
接着，我溜達到大廳，想看看傑森還會不會繼續他的“地下冒險”。結果，他竟然坐在沙發上，正一臉認真地研究一本關于園藝的書。
“喲，小園丁，這麼努力？”我挑眉走過去。
傑森擡起頭，表情有些微妙，“昨晚你說的那些植物太多了，我記不太清，所以……多學點。”
“畢竟是初學者嘛，可以理解”我笑着在他旁邊坐下，“我昨天的講解應該夠你一星期消化完吧？”
他低下頭，翻了翻書頁，聲音有些悶，“嗯……其實還挺有意思。”
我看着他那略顯羞澀的模樣，心想這孩子真是嘴硬心軟的典型。他表面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實際上卻認真得不得了。
“需要我再帶你去溫室逛逛嗎？”我問道，“這次可以手把手教你怎麼照顧那些植物。”
傑森頓了頓，似乎在認真考慮，最終輕輕點了點頭，“可以。”
“好，記得再帶點小零食和水。”我起身揉了揉他的頭發，“園藝可是個體力活。”
218.
然而，溫室之行并沒有如計劃般順利。
剛出發沒多久，我們就碰上了迪克。
怎麼回事？他不用去上高中的嗎？你有沒有老師來管管他，把他抓去上課。
他穿着一身貼合身形的休閑服，那騷包的樣子我簡直沒眼看。他看到我們時眼睛一亮，“去哪兒呢？帶上我呗。”
“溫室。”我随口回答，順便瞥了他一眼，“迪克你……不是為了運動才過來的吧？”
“嘿，我可是個勤勞的好哥哥。”迪克笑得一臉燦爛，藍眼睛亮得像夏天的天空，“當然要過來，陪我的小弟弟活動活動。”
傑森的表情一瞬間有點微妙，老實說我的心情也很微妙，但傑森最終什麼都沒說，隻是默默跟着我們往溫室走。
219.
到了溫室，我開始認真地給傑森講解植物的習性，而迪克則在旁邊時不時插一句嘴。
“這些是蘭花，喜歡半陰的環境……”
“哦，對，小傑，這種花開的時候特别漂亮！”
“這是藤本植物，要用支架固定……”
“它爬得特别快，像某些人小時候爬樓一樣快。”
“迪克！”我終于忍無可忍，轉頭瞪了他一眼，“你是來搗亂的嗎？”
“沒有啊，我在幫忙。”迪克一臉無辜，還拍了拍傑森的肩膀，“小刺猬，你覺得呢？”
傑森擡起頭，表情複雜地看了迪克一眼，“……挺熱鬧的。”
這回答讓我扶額，而迪克則一臉自豪，“看吧，他也覺得有趣！”
拜托，人家隻是不忍心說實話打擊你而已，懂不懂看氣氛。
我決定放棄和迪克鬥嘴，繼續帶着傑森處理植物。而他漸漸放松下來，甚至主動問了好些問題。
220.
溫室之行結束後，傑森捧着一小盆新栽的植物，顯然很滿意自己的成果。
“回去放哪兒？”我問他。
“我房間。”他答得幹脆利落，然後看了迪克一眼，“你不準碰。”
“傑森竟然是這麼看我的嗎？哥哥真傷心！”
“好吧好吧……”迪克舉起雙手，藍眼睛裡滿是笑意，“你的東西，我絕對不會亂動。”
“……最好是。”傑森低聲嘟囔了一句，但嘴角微微揚起了一點。
傑森……被攻略的很快呢……竟然還是傲嬌口不對心系的。那也不應該這麼快啊？不對、難道還有羅賓加成？
真可惡，明明遊隼才是最帥的！
但是迪克匆匆趕回學校上課了，勉強平衡。
221.
不過，小傑竟然不準備下午就趁熱打鐵地拆穿布魯斯嘛，看他那一副糾結的樣子，我猜他在明天也不準備拆穿布魯斯。
他到底知不知道，光憑這份苦惱，他就已經暴露得一幹二淨了？
但是，真的很可愛耶！
想要平衡我們之間的關系，甚至可能還給自己預留了“後天拆穿”的計劃，這也太像布魯斯那種一心搞端水的風格了。
但小傑不知道的是，我們其實并沒有真心在賭，而是借這個小玩笑，看看他到底什麼時候會忍不住問出口。
真拆穿了布魯斯後，他可能會覺得自己做了件天大的事，殊不知我們早已準備好“哦，你終于發現了”的表情。
222.
晚上，我正打算處理宗門事務時，迪克已經下課回來了。
他剛從傳送法陣走出來，臉上挂着他标志性的燦爛笑容，藍眼睛亮得像陽光灑在湖面上。
“怎麼樣了？”他迫不及待地問我，“小傑還沒拆穿布魯斯吧？”
“還沒。”我端着一杯靈茶悠哉地靠在椅子上，“不過，我估計他今天不會拆穿布魯斯。”
迪克微微一挑眉，“你覺得今天不會？”
“有可能。”我笑着看他，“小傑是個心軟的孩子，他不希望我們任何一個人傷心，或許還會拖一拖。”
“嗯哼。”迪克點點頭，嘴角帶着幾分得意，“他果然很喜歡我這個哥哥。”
“别高興太早。”我提醒道，“小傑可不是随便能被看透的人。”
“我們等着瞧。”迪克咧嘴笑了一下，然後直接跑去找傑森。
223.
當晚，莊園的餐廳依舊熱鬧。傑森坐在布魯斯對面，努力裝作對他的每個動作都毫不在意。迪克則夾起一塊牛排，興緻勃勃地和阿福讨論莊園的花園設計。
我和芭芭拉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打賭今天還是沒有結果。
晚餐快結束時，傑森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布魯斯，你今天下午去哪了？”他的聲音很随意，仿佛隻是無意間提起。
布魯斯擡起頭，用那雙沉穩的藍眼睛看了他一眼，語氣淡然地回答：“我處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務。”
“哦。”傑森點了點頭，假裝不在意地低頭切着自己的牛排。
但他的表情洩露了他内心的掙紮——他很想繼續追問，卻又不想太明顯。
“對了，小傑。”迪克忽然開口，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今天下午沒亂跑吧？莊園裡有些地方可不太安全。”
“我當然沒亂跑。”傑森快速回答，語氣裡多了一絲心虛，“我隻是……在花園裡轉了轉。”
迪克輕笑一聲，沒再多說什麼，而我和芭芭拉則若無其事地繼續喝茶。
224.
晚上，我在書房碰到布魯斯時，忍不住打趣道：“他今天差點問出口了，你可真會應付。”
布魯斯合上手裡的檔案，靠在椅子上，臉上帶着一絲難得的輕松，“他還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直接問。”
“等他真的問了，你會怎麼辦？”我好奇地問。
“告訴他實話。”布魯斯平靜地說道，“但要等到他自己決定開口。”
我點點頭，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就喜歡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是不是？”
布魯斯沒有回答，隻是嘴角微微揚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呵呵，我就說，這男人就是愛玩這些小把戲。可惡，我們也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嘛？！
225.
第三天的清晨，傑森起得比平時更早。他像往常一樣在餐桌上安靜地吃早餐，偶爾偷瞄一眼布魯斯。
布魯斯依舊是那個從容的哥譚王子，動作優雅地翻閱着晨報，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傑森的目光。
是的，這個玩孩子上瘾的人，昨天甚至早早睡覺，把夜巡任務丢給了我們，就為了能早起在小傑面前晃。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居心叵測啊。
迪克坐在傑森旁邊，邊塗果醬邊和阿福聊他的學業。偶爾，他會假裝不經意地拍拍傑森的肩膀，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
“小傑，吃完早餐後有什麼計劃？”迪克問。
“沒什麼特别的。”傑森飛快地回答，低頭繼續喝牛奶。
“嗯，那正好。”迪克把最後一口面包塞進嘴裡，“我帶你去樹林看看，聽說那邊的松鼠可活躍了。”
“松鼠？”傑森擡起頭，皺了皺眉，“你是想讓我去喂松鼠？”
“不是喂，是追。”迪克笑得一臉燦爛，“小時候我可是松鼠抓捕冠軍。”
傑森顯然被他的語氣逗樂了，嘴角微微翹起，“聽起來挺蠢的。”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迪克眨了眨藍眼睛，滿臉期待，“走吧，抓松鼠可是一項重要的……呃，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