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張沙發,不知何時自成兩個世界。
另一邊“世界”裡,小青拽拽華奕銘:“她倆現在還在讨論童年趣事吧?”
華奕銘則一臉玩味:“你這朋友段位挺高啊。”
作為情場浪子,華奕銘實際想說:他總覺得孟漁說不定得栽這女人身上。
但盧笙就在身邊,所以這種話還是不說為妙。
華奕銘心裡對壽檀産生了興趣,于是故意跟她多聊。壽檀不設防,三兩句就被他套出自己的工作情況。
非洲這兩年旅行漸熱,壽檀一提,不少人都對非洲感興趣。隻有孟漁,冷冷地坐在一旁,似聽非聽。
華奕銘是同女人聊天的高手,沒兩分鐘二人便聊的火熱。
“李教授一直在非洲活動?”
忽然,孟漁插嘴進來。聽得兩人都是一愣,不過華奕銘聽了後心一涼,而壽檀卻是渾身發燙。
“李教授”三個字從他的唇齒間冒出時,總有一種古怪潮熱的感覺湧上壽檀的心頭,将她整個人包裹又給她以無法反抗的壓迫。
像是東非草原的夏季裡暴雨來臨的前夜。
“是的,我的工作方向一直都是與非洲獵豹相關......孟先生也對非洲感興趣嗎?”
壽檀說話時,孟漁似乎隻是分心聽着,他的手狀似無意地擦過她的胳膊去拿酒。壽檀說的認真,恍然發現自己的唇險些擦過他的耳垂。
“興趣談不上。”
“非洲富饒遼闊,是個好地方。”
“富饒?”
“如果您親自踏上那片土地,就會明白的。”
“光憑李教授的一句話,還不足以吸引我做決定。”
華奕銘在一旁接話:“李教授你不用跟他安利,沒用的。老孟這家夥有潔癖,龜毛的很,等什麼時候那裡變成第一世界了,遍地是萬豪,你再說也不遲。”
壽檀想說馬賽馬拉還真有萬豪來着,但一旁孟漁似笑非笑的模樣讓她心緒不甯。
期間盧笙借口去衛生間,和小青手挽着手出去了,華奕銘的新女友查崗,他自己去找地方煲電話粥。
包房内驟然剩下她們兩個。壽檀一時有些慌亂,這次的心跳是因為激動飙升。
孟漁打破沉寂,狀似随意地說:“可惜李教授男朋友的拍照忒沒技巧,還得調教。”一句無傷大雅的玩笑。
壽檀這才反應過來孟漁在說她的朋友圈——為了方便溝通,追尾當天,壽檀就根據手機号加了他的微信。
她朋友圈裡的東西少得可憐,如今隻有一條live圖挂在朋友圈裡。
在孟漁所說的那張照片裡,她抱腿坐在草原上的一塊巨石上,正和不遠處的一隻胡狼相互打量。
那是基地的白男的手筆,把她拍成了一米五,但壽檀很喜歡,因為極具活人氣息。
照片甫一發出時,小青就問她是不是趙梧千裡迢迢追妻去了。壽檀嫌她戀愛腦看什麼都有濾鏡,此刻聽了孟漁的話,才終于開始懷疑起那張照片是不是真的讓人誤會。
哪壺不開提哪壺,壽檀撇嘴,難得洩露出一絲不滿。孟漁看在眼裡,面上仍舊如常。
“原來孟先生對我男朋友感興趣,那我把他的電話推給你好了。”
壽檀懶得解釋,隻是生疏地扭轉話題,她僵硬地朝他身上靠了靠,不想正好貼上他的胸口。
今晚的孟漁穿了一件深藍色羊絨衫,裁剪得宜的柔軟布料完美地描繪出他寬肩窄腰以及....起伏的胸部線條。
壽檀下意識吞了口口水,渾然不知孟漁的眼中似有笑意。隻是這笑意仿佛在冰川之下,隔岸觀火多,野火燎原少。
——他還真沒見過誰家勾引人能把自己勾引成這樣手忙腳亂的。
孟漁攔了兩杯shot,用食指和中指夾煙似地送到壽檀面前。
“喝點嗎?”孟漁啞聲開口。
壽檀倒覺得被小瞧了,伸手要接,可孟漁卻不松手,隻用清凜的目光望着她。
這場面要是被别人看到,必定會驚訝于孟總竟然屈尊給一個女人遞酒,而壽檀身處其中,才品出他動作間不容反抗的霸道。
壽檀仰起頭來,二人貼的更近,她幾乎可以感受他略帶酒氣的鼻息撲倒她的耳垂上。
滾燙的氣息暴露他的情緒,很有些自我壓制的禁欲感。
壽檀暈暈乎乎的,剛喝了一口被嗆住,劇烈咳嗽下,透明的酒水沿着嘴角滑落,沿着她的脖頸往下去了。
壽檀垂着腦袋咳嗽,手上也被噴了酒水。她下意識一掌按在他的大腿上,孟漁沒動,可渾身緊繃。
壽檀小聲的“呀”了一聲,壽檀怯生生地仰起頭來看他,眼角還有些許沒褪去的水光。
“怎麼辦?”她臉上浮起小孩子般的局促來,“濕了。”
孟漁低頭看去,隻見貼近腿根的一處顔色更深,正好是她掌心的形狀。
孟漁仍舊神色如常,可如果眼神就可以吃人的話,壽檀覺得自己此刻已經被他吃幹抹淨了。
“誰教你的?”
孟漁沒理她,眸色暗成了夜幕般的顔色。
在他滾燙的目光裡,壽檀忽然害怕起來,可緊接着手腕一緊。孟漁骨節分明的大拇指極盡纏綿地摩挲着她的手腕,不肯分開。
他傾身靠近李壽檀,逼着她直視自己,語氣裡也多了些許訓誡的味道:“李教授,既然你來了,那想必你知道我,我可不是什麼尊重女性的好好先生。上了賭桌,可就沒有半途下來的機會了。”
他顯然是調情的高手,隻用一個動作就讓壽檀敗下陣。她渾身滾燙,如同被點燃了一般。
他撫上她的臉頰,湊在她耳邊問:“陳教授,知道眼前的人是誰嗎?”
孟漁直接将她拽到懷裡,語氣裡壞的那部分更重。
他在試探她有沒有喝醉,盡管答案并不會影響他接下來的決定。
李壽檀不受控地顫抖起來。這股顫栗仿佛是從她的骨頭縫裡漫出來的,同時壽檀發現這并非因為恐懼,而是一種源自本能的激動。
她需要一個人的溫度。
壽檀大着膽子擡頭望他,點點頭,小聲對他說,我知道,你是孟先生。
你是孟漁。
壽檀眼瞧着孟漁的臉上露出笑來,嘉獎似地親親她的發頂,低聲說,好乖。
京腔特有的含糊尾音像某種貓科動物的尾巴,一下一下、似有若無地撩撥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