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夕摸了摸身上穿着的外套說:“我在後勤工作室裡順來的。”
何盛亭似乎有些疲憊,對她這個答案并未發表任何意見。
姜映夕順着樓梯上樓,走到拐角處停了下來,她看向廳裡坐着的人問:“你不問問我為什麼這麼晚回來嗎?”
這個時候餘晖偏了一點,恰好能把何盛亭整個臉龐都照亮,他精緻的眉眼動了下,問:“你為什麼這麼晚回來?”
“我談戀愛去了。”
這是姜映夕第二次從他的眼裡看到錯愕。
他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晚回來,他知道她的遭遇,所以他心裡有個标準答案。
但姜映夕的回答在他預想的答案之外。
噔噔噔的腳步聲在樓梯上響了起來,又急又躁,像是在傳達對某人的不滿。
回到房内,姜映夕脫下大衣,仔細摸了摸,材質是上等的。她想這個衣服應該是某個大人物的,至少是讓何盛亭眼熟的大人物。
她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利箭朝着她射來了,她意識到自己應該是觸動了某個人的利益。
她一天到晚都待在何宅,想想也隻能是和何盛亭有關的人。
姜映夕再一次複盤近日她做的事情,她除了失敗就是失敗,既然失敗了,為何還被人忌憚?甚至不惜代價專門設了一場局來除掉她。
想來想去,也隻有出在何盛亭這裡了。近期最大的變化就是何盛亭對她态度的變化。
有時候,她也有一種對方其實對她也有點意思的感覺。
她把床頭櫃的錄音機拿了出來,自言自語道:“抱歉啊,原主。我需要利用一下你的前男友。”
趁着何盛亭現下正愧疚,她得鬧一鬧,又或者說是試探。
第二日,她起了個大早,化了個淡妝,穿一身剪裁得當的黑絲絨旗袍,外面搭一件黑色風衣,招招搖搖地下樓去。
自從上次從黃老闆的客船回來後,何盛亭不知抽什麼風,天天夜裡都回來住,每天早上必定會坐在樓下吃早餐。
她像是隻高傲的孔雀,把高跟鞋踩的嘚嘚響。路過餐桌也不停,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
“這麼早要去哪裡?”何盛亭叫住她問。
姜映夕扭過身體,看一眼餐桌上西裝革履的男人,一甩秀發說:“我要去約會。”
這話也确實沒說錯,她是真的準備去找時聞嶼,也确實是去約會。
等她的身影消失之後,蘭姨才驚訝地問何盛亭,“姜小姐這是怎麼了?”
何盛亭端起豆漿喝了一口,搖了搖頭,無奈道:“她這是在跟我怄氣。”
蘭姨語重心長道:“我倒是不擔心姜小姐的性子,她是憋不住的人。我隻關心你,有事還是要說出來。”
姜映夕走到門口,對黎山說:“幫我叫輛車。”
何宅地理位置比較隐蔽,平時很少有車經過,是個回來容易出去難的好地方。
車很快被叫來,黎山問:“辦完事回來還要用車,可以讓司機等你。”
“那最好不過了。”她适時提醒,“記得付錢。”
時聞嶼在外面跑外勤,聽說她到警署找他,急的匆匆地趕回來問她有什麼事。
“沒事,我就是來看看你。”
對方摘了帽子,不知所措道:“看我?”
姜映夕點頭,提醒道:“你忘記了?我說過,我要追求你。”
她的嗓門大,引的警署值班的警員都好奇地看過來。
時聞嶼拉着她的手,把她往一邊帶。二人面對面站在角落裡,姜映夕看見時聞嶼的喉結不停地滾動。
“渴的話喝點水吧。”她說。她跟在何盛亭的身邊長了,學了些語言上的臭毛病過來。
時聞嶼的臉騰地紅了,太純情了。姜映夕真的不理解,在原書裡,他到底是怎麼虐原主的?
就這樣的純情大男孩,不被人虐都算好的了。
當然,她此行的目的,估計是要對他造成一定程度的心理傷害的,她在内心默默地向他道了個歉。
“你忙你的吧,我看過你就好了。”她再不轉移話題,對方估計要燒起來了。
“這怎麼可以。警署裡這麼多人,叫他們看了不好。”
“那你是要趕我走?”她立刻耷拉着眼睑,委屈又落寞。
“我不是這個意思。”時聞嶼撓頭,“可我在上班。”
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不像某些人軟硬不吃。
姜映夕想到什麼似的問:“昨天王局車被撞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已經處理好了。”他說,“肇事者的車裡有孕婦,司機太過于着急,所以才出了這個事故。念在情況緊急,我放司機走了。又避免濫用職權,我把這個決定說成是王局的意思。”
“然後呢?”她問。
“然後,司機昨晚半夜上門感謝了王局,對方還送來了兩米長的錦旗。”
“你知道後覺得可惜嗎?這個榮譽本來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