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虛掩着,沒有關實,時不時有腳步聲傳進來。
她坐着等了十多分鐘也不見人來,有些無聊起身拉開房門往走廊看。
眼前都是匆匆而過的服務員,她左右看看,想着再去大堂前台問問。
隔壁的房間傳來一聲女子的哀嚎,她停下了腳步,走到隔壁間門口,聽見裡面有人在訓話,接着是小姑娘嗚嗚的哭泣聲。
她站在門口糾結了一會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年頭,恃強淩弱的事情多了,好人難做。
正當她轉身離開的時候,聽見裡面傳出呵斥聲:“你知道三樓包房裡坐着的那是誰嗎?那是陳四爺。”
姜映夕腳步一頓,折了回去。
尖利的嗓子繼續響起:“今日是陳四爺的接風宴,多少人上趕着去伺候都排不上号,你倒好,讓你倒杯水,你都做不好。”
“我錯了,梅姐,我下次再也不手抖了。”
“還有下次嗎?我問你,哪裡來的下次?”
那潑辣的聲音突然一停,梅姐看向門外,厲聲問:“誰在那裡?”
房門呼一下被拉開,帶起一陣風,姜映夕的鬓發随風飄動,她怯生生地開口:“梅姐你好,我來找花姐。”
“你是……”梅姐上下掃她一眼,又一眼,問道,“你是花姐的人?”
姜映夕點頭。
“你叫什麼花名?”
“小魚兒。”
梅姐眼睛從她的臉龐落到脖頸,再往下移,停在胸口,接着是腰身一路往下掃過長腿,随後點頭,“水靈。”
她扭頭看房内撲倒在地的人,說:“今日先放過你。”又回頭吩咐姜映夕,“你頂她的班,上去伺候着。”
姜映夕忙擺手,“我不會。”
梅姐不爽卻也忍着,“還沒出師是吧?”她哄騙道,“沒事,就往那裡站一下,走走過場,我讓你排在最後一個。”
姜映夕有些為難,踟蹰着沒有答應下來。
梅姐不耐煩了,可姜映夕實在是美的太出挑了,這樣容貌拔尖的人,到哪裡都是要哄的。
她拍姜映夕的肩頭,把她當做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誘惑道:“我跟你透露一些底細,三樓包房今日坐的可都是大人物,申城過半的富商都在裡面呢。這可是個大好機會,你在裡面随便傍上一個,保你今後吃穿不愁。”
姜映夕要慶幸梅姐這号人不怎麼關注報紙新聞,以至于沒有認出她來。
她裝作心動的樣子,猶豫地點了點頭。
“哎,這叫識時務。”梅姐像是撿到一個寶,“你跟我去換衣服,馬上要進包房了。”
姜映夕的五官出色,平時素着一張臉就已經甩開别人好幾條街了,這一上妝,饒是梅姐這樣見慣了各種靓麗女子的人也都驚豔了一番。
她在姜映夕的眼角抹了一點亮粉,頂光一照,忽閃忽閃的,她啧啧搖頭,“看着就不像是吃五谷雜糧長大的,像是被妖怪附身的仙女。”
“我想戴個面具。”姜映夕不好意思地低頭,“我怯場。”
“好說。”梅姐吩咐人去拿面具,“要戴面具,就大家一起戴。但是說好了,客人要是讓你摘,你就得摘。”
姜映夕點頭,“好。”她隻是想去看一下陳四爺到底長什麼樣。類似的飯局她有印象,在這具身體的記憶裡,她和何盛亭的初見就在這種場合。
戴好了面具,一排水靈靈的姑娘穿一身抹胸束腰裙,裸露的肩頭披一件薄如蟬翼的紗罩衫,邁着整齊的步子往三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