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聞嶼給她準備的繩子是内含橡膠的軟繩,結實,韌性又柔軟。是專門用來長時間束縛犯人的捆綁繩。
在她離開之前,時聞嶼還教了幾個打繩結的方法給她。
姜映夕耐着性子聽完了,她很想告訴對方,他教的這些捆綁方式最終都不會用得上,能用得上的方法她……難以啟齒。
他們約好了明日淩晨三點在鴻宴樓和福香樓的隔空棧道下會面,到時候她帶名單原稿過來,他備好車送她離開。
姜映夕把繩放在一個挎包裡背着回到何宅。她先是吃了一碗蘭姨煮的面條,填飽肚子之後又簡單清洗了下便去了二樓的書房。
她坐在書桌前的那把椅子上,閉上眼睛,揣摩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想着想着就這麼睡了過去。
書房門把手傳來輕微的響動,暖黃的燈光亮起,何盛亭看見椅子上歪頭睡着的人愣了一下。
他原本是有氣的,氣她不計後果的沖動行事。可當他真的見到她的時候,那些氣悶也随着飯局上喝進去的酒那樣消逝了。
他走到她跟前,托起她的下巴将臉扶正。姜映夕清洗過的皮膚光滑細膩,可能是洗的不太認真,眼角的亮粉有些殘留,在燈光下顯現出冶麗的色澤。
她睫毛顫了顫,迷蒙地睜開眼,仰頭看他。眨了眨眼:“你回來了?”
“怎麼進來的?”他問。
姜映夕忽略他的質問,起身撲向他,雙臂抱住他的腰身,将頭埋進他懷裡,擡頭和他對視,“何老闆,我錯了。”
她向來性子直,嘴硬,死不悔改,知錯犯錯,每次服軟也是權宜之計且謊話連篇。
難得有今日這般真誠又知趣,何盛亭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眼睛往書架上掃一眼,“算了。”
他這聲算了也不知是指哪件事,是不計較她擅自進書房?還是不追究她故意闖入接風宴?
應該都有吧,某一瞬間,姜映夕都有些心軟了,她看了眼書桌底下的挎包,心下糾結。
她松開他,十分認真且鄭重地懇求:“你不要跟别人結婚,好不好?”她希望他能答應,隻要他點頭……
可何盛亭回應她的是長久的沉默。他說話從來不拐彎,也沒有必要哄騙她。他的眼睛太深沉,她讀不懂他心裡的想法。
姜映夕自嘲地笑了一下,梁言滕有句話說的很對,她于何盛亭而言,不過是陳四爺拿捏何盛亭的一枚棋子,也是他們利益交換的條件。
何盛亭是陳四爺一手栽培出來的人,陳四爺不會允許有一個能讓何盛亭屢次破例的人存在于世。
至少不能留在何盛亭的身邊,她的離開是注定的。可惜的是,她的任務才剛有些眉目。
姜映夕抱着他的腰身,手從他的背上往腰間滑動,捏住那層薄薄的布料,把襯衣從褲腰裡往外抽。
何盛亭輕輕推一下她的肩,問:“你在做什麼?”
姜映夕的手已經從黑色的襯衣下擺伸進去,貼着溫暖的皮肉向上攀岩。
她扣住他的肩,腳下往邊上跨出一步,二人調換了一下位置。
何盛亭的腿彎撞上椅子,姜映夕順勢壓着他坐在椅子上,腿一擡,跨坐在他身上。
她感覺到他推拒的動作,立刻拽緊他的衣領,湊過去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你說過,要補給我的。”
“不是今天。”
“我就要今天。”
二人在初夏剛入夜的書房裡對峙,何盛亭身上透出一絲淡淡的酒氣,他喝酒了,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