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能暗算我,你也是長進不少,”白品軒布陣後才開口,“可惜也就是學會那麼一點點。”
“說得好像我們以前認識一樣。”戴子溪自然不吃這一套。
白品軒說得客氣:“以前隻是略有耳聞。”
“在哪裡耳聞?”
“路邊涼亭。”白品軒說得像是隻随意聽了幾句。
偶爾聽到幾句卻能發揮這麼大的作用,戴子溪不禁搖頭:“今天你又想在醫館耳聞什麼?”
她始終在話裡夾槍帶棒,可白品軒沒有計較,畢竟在他看來戴子溪這人已死。
他如今不過是再撒上一抔黃土,相當客氣。
“之前的事出乎我所料,現在的事遠超你們所想。”白品軒說出前後對比。
戴子溪有些不可置信:“難道如今的變化全在你掌控之下?”
“不是全部,但也大差不差。”白品軒似乎很謙虛。
戴子溪翻個白眼:“你能看這麼遠,搞得好像就在你家牆角。”
“要是在牆角,早就渣都不剩。”
白品軒的話裡有殺意,也有不屑。
戴子溪嘲諷道:“你這麼神通廣大,還不是淪落至此。”
“或許是方便我将你們趕盡殺絕。”白品軒說得順理成章。
這句話讓戴子溪有些無奈,但她不認為白品軒就能超凡脫俗。
于是她點明真相:“我必死無疑,可你也不能逃出生天。”
白品軒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不過他的笑裡沒有無可奈何。
“我們已經把方法試盡,沒有任何生路。”在戴子溪看來,白品軒再厲害也不可能躲過毀天滅地的浩劫,因此再次強調。
白品軒像是在說笑:“所以你們隻是在路邊玩鬧的三歲小孩。”
“你又能有幾歲?”戴子溪十分不服。
“反正比你們命長。”
“你以為你不會死?”戴子溪揚聲道。
“我确定我不會短命。”
白品軒真像是個帶小孩的長輩,無論小孩怎麼鬧騰他都淡然處之。
仿佛小孩那邊再要緊的事,對他來說也隻是過眼雲煙。
戴子溪突然想起自己能偷襲,可又想不出該怎麼辦。
畢竟她現在就算打中白品軒也無濟于事。
不能偷襲的好運有什麼用?!
戴子溪氣得無言以對,白品軒就轉身離開,反正他也不是要問什麼。
醫館裡其他人仍然沒留意這兩個人的動向,但染甯感覺不妙。
之前才說要教戴子溪偷襲,怎麼轉頭白品軒就去找她?
——好像還把她氣得不行!
于是染甯馬上指出一個問題,讓田衡去琢磨,其他人也圍在一起商量。
她趁機走到戴子溪那邊,生怕那人有什麼想不通的。
“有什麼好氣的,氣死人又不償命,”染甯施法布陣,然後話音一轉,“我都被他氣了個把月,早就習以為常。”
戴子溪問:“你還沒氣死?”
“我争取比他多活幾天。”
戴子溪說出悲慘結局:“大家都會死,你也不會有好下場。”
“都是要死的,那就把他也拉下水,”染甯不氣反笑,“反正不能便宜他。”
染甯的态度和話都讓戴子溪有些驚奇。
“你能拉他下水?”
“是你能,可你不會。”
戴子溪沉默皺眉,她也發現這個問題,她完全不會……
“他把你氣成這樣,估計洋洋自得。如果你能在他得意洋洋的時候給他一下,那效果就會很好。”染甯說出一條路。
戴子溪有些嘲諷:“你心眼子多,盡想這種事。”
“起碼我沒眼瞎。”
這句話染甯曾經說過,之後白品軒就慘遭痛擊。
如今重複這句話,似乎是在暗示接下來的命運。
——又能痛擊白品軒。
戴子溪迅速轉變态度:“有話直說。”
“你目前最大的弱點也是你成功偷襲的秘訣,”染甯說出貌似很有玄機的話,“他能無所顧忌地拿捏你,也正說明你踩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弱點上。”
“……啊?”戴子溪聽得雲裡霧裡,完全不知道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
染甯沒有急,隻是繼續說:“估計這次你們誰也想不到傀儡和病人會成為阻力,在你們看來他們頂多就是聽令行事的下人。”
“難道不是?”戴子溪現在聽得懂,于是發出疑問。
染甯問:“你們這次失敗難道是因為白品軒厲害?”
“難道不是?”戴子溪反問。
“他上次又不是沒在。”
一語驚醒夢中人,戴子溪驚呼:“他是在調用旁人功法!”
這句話把染甯弄沉默了,不得不感慨魔道始終隻注意到特殊的某個人。
過了很久她才說:“你也太看得起他。”
“不是他?”戴子溪十分不解。
“難道他還能短短數日神功大成?”染甯把情況說清楚,“上次他可是直接趴在地上睡了一晚。”
染甯這麼一說,戴子溪就發現前後差距太過明顯。
就算天降神人也無法快到這個程度。
“那是什麼?”戴子溪很疑惑。
染甯無奈地說:“是傀儡和病人。”
“……啊?”戴子溪完全懵了,在她看來那頂多就是微不足道的打手。
“這件事超出他所料,也超出你所料,”染甯慢慢說着,“現在我告訴你了,你打算怎麼做?”
染甯說得相當離奇,可昨晚發生的事又太不可思議。
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那種事。
戴子溪想了一晚才接受是白品軒神通廣大。
結果染甯說厲害的是傀儡和病人。
匪夷所思、驚世駭俗都不足以形容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