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突然看到醫館裡的人歡欣鼓舞。
然後好幾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發言。
染甯不禁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之前那裡,已經穿越時空一次,就不排除第二次。看上去雖然什麼都一樣,但細究起來又千奇百怪。
她客氣地問:“今天什麼年月?”
“想什麼呢?”呂靈安察覺到她的意圖,就問,“那邊的打架結果你知道了嗎?”
染甯看看手裡的繩結點點頭,随後發現呂靈安知道之前發生的事。
如果這個是她認識的呂靈安,剛才那個陸潮生又是誰?
“他……闆着臉?”染甯覺得匪夷所思。
——實在無法想象。
呂靈安詳細說明:“看起來像是死到臨頭,走投無路。”
“本來就不太平,結果你倒地不起,他就像是要奔喪一樣,”丁鴻方小聲嘟哝,“之前的幻象外面就跪了一地披麻戴孝的,仿佛這裡變成什麼靈堂。”
“幸虧你起死回……”他話還沒說完,但見到陸潮生走來,就馬上閉嘴。
陸潮生端着一碗湯,小心翼翼遞給染甯。
但她還在為剛才的話滿臉疑惑,不知道是真是假。
難道自己以為的受傷,其實是死裡逃生?
——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可就大了。
染甯雖然心生疑慮,可也不敢不喝,于是端起碗一飲而盡。
生怕動作慢一點,看起來又要死了。
她喝完湯就發現丁鴻方和呂靈安已經走遠,面前隻剩下一個奇怪的陸潮生。
此時正是上午,但外面沒什麼陽光,反而陰風陣陣。
——這讓染甯心裡有點發毛。
為了避免出現意外,她隻好說出陸潮生之前關心的問題:“之前我看到他要打你,我就過去打他,結果被他打了。”
雖然還是有所加工,不過這已經是她能說出的極限。
“他為什麼要打我?”陸潮生問。
染甯推測:“他失手兩次,估計覺得有問題,剛好你最可疑。”
“也就是說還要有一個可疑角色。”陸潮生得出結論。
“……啊?”
陸潮生開始說計劃安排:“他估計覺得蘇雲也挺可疑,那就讓蘇雲和另外兩個大夫在醫館裡吸引他的注意。”
“……怎麼可疑?”染甯完全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
陸潮生簡單描述:“她叫他滾,還讓何澤平把他拖出去。”
染甯反應半天才發現這裡的“她”是指蘇雲,“他”是指白品軒。
這都不止可疑,而是驚悚。
她東張西望大半天也沒找到陸潮生嘴裡的蘇雲:“她……不在?”
“她跟何澤平在外面看着那個人。”陸潮生點了點白品軒的空床。
染甯更加不敢置信:“看着他一個?”
“一共十來個人,反正有他。”
匪夷所思的事,陸潮生說得稀松平常。
關鍵不是他這麼說,而是事情原本就是如此。
染甯想了很久,隻能說段亭舒那麼吓人還能順利留在醫館,那是因為這裡有更吓人的,相比之下隻是小巫見大巫。
最後她無奈說出結論:“她們兩個光是對話就能吓死人……”
“所以還得何澤平出來緩和氣氛。”
陸潮生說出這句話,染甯都能看到何澤平瑟瑟發抖的模樣。
雖然以前覺得他膽小怕事,可這件事就算膽大也會怕……
“他們三個在這裡為放煙花的事争論,田衡就在外面放煙花,”陸潮生說出具體安排,“他們争論時說出放煙花的方法,引起那邊注意。之後田衡放煙花就類似落實這個說法,不過實際上是病人和傀儡在布陣幫他。”
明一套,暗一套。
這話很明确,也很靠譜。
但染甯有點懷疑:“之前說三天内告訴他,現在已經超時了吧?”
“他還敢有意見?”陸潮生明顯不悅。
——這又是誰啊?
染甯不得不再次懷疑,過了一會兒想起他之前的話,才說:“那半個月時間會不會太長?”
“緊鑼密鼓半個月,不多不少。”陸潮生說得很客氣,可實際卻像是揪着誰的衣領。
前後差距太大,大到染甯都有些無話可說。
陸潮生之前完全不會這樣……
——到底是哪裡有問題?
過了一會兒,染甯才想起要說什麼:“倒黴和好運的運用還可以有些變化,類似戴子溪的幻境。”
她的意思是幻境相較之前出現一些變化,不再是從前那種單一形式。
可陸潮生沒有留意這件事,而是仿佛要問責:“地闆開裂和器具倒塌是你在用倒黴?”
這話說得染甯有些心虛,她回想那些人的歡欣鼓舞,不像遭受損失。
“沒造成什麼損失吧?”
——按理來說,沒有人慘遭損失還興高采烈。
結果陸潮生又沒有留意這件事,而是突然有些嚴肅:“但你一直沒醒。”
“我受傷休息一下沒什麼吧?”染甯極力挽回局面。
本來是她在辯解,但接下來像是變成陸潮生在懊悔。
“我用了好運。”
陸潮生仿佛說了件很嚴重的事,染甯意識到情況有點不好。
——按理來說,好運應該是有效的。
“估計……我傷得有點重?”染甯隻能找出這個原因。
陸潮生又說得更加嚴重:“但曾經我重傷垂危時好運也有效。”
比重傷垂危還嚴重,那隻能是死裡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