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好無情……”
尉回巡視一圈前廳,和幾桌吃完飯在閑聊的食客聊上兩句,笑着送走兩個手拉手走出店的情侶鬼,餘光裡沒有看見孔景的身影。
已經走了?尉回挑挑眉,驚訝他吃飯的速度,比上一次快了不少,看來是真有事。
“尉老闆!”孟婆朝他招手,尉回收了目光來到靠裡的這桌。
這個位置都快成孟婆、三生石的專屬座位了。
“怎麼樣,今天的味道還可以嗎?”尉回笑眯眯地在剛才的位置坐下,感覺到背後一道不滿的眼神。他同日遊神随口聊兩句話,順勢朝山途那看了一眼。
紅頭發似乎在冒煙,表情沒什麼變化,但尉回無端覺得他是不是不太高興。
一點就炸,像個炸藥桶。尉回在心裡給他起了一個新名字。
想起來自己手上還拿着兩瓶冰水,尉回扭頭要遞給身後的炸藥桶滅滅火時,身邊突然落下一個高大的身影。
山途捧着他的碗徑直坐到還空餘的那張凳子上,留下日遊神一個鬼懵懵地驚慌失措,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老大,才坐下不過一分多鐘,就要抛棄自己跟别的鬼擠一張桌子。
“喏。”尉回把水遞給他,山途不明所以,放下碗筷雙手接過,“讓你直接從出餐口取你非不要,這麼燙的碗端來端去。冰水,給手降降溫吧。”
水瓶表面的細小水珠被蹭開,附在尉回白皙的指腹,盛不住的水滴從手背滑落,仿佛馬上要掉進山途眼底的海,泛起漣漪。
手中的水冰涼,被燙到有些刺痛的皮膚一瞬間鎮靜下來,溫度從水瓶傳到手心,山途甚至覺得它能直達心底。
他側目将尉回納入眼底,視線劃過淺色頭發有所停頓。
他的頭發顔色是不是又淺了?還是因為燈?山途回想前幾日的尉回進行比較,似乎證實自己沒有想錯。
尉回沒有在看他,正在和三生石談論有關水果的話題,什麼葡萄柚子蘋果梨的,山途一個字沒聽進去,滿腦子隻剩下手裡這瓶水。
一定要和尉回做朋友。
念頭在山途腦中盤旋。
直到尉回察覺到有視線一直黏在自己身上,轉頭目光詢問他有什麼事情時,山途才回了神。他搖搖頭,隻是笑,笑得眼尾都有高興的味道。
尉回不明所以,但不甚在意。
客人陸陸續續離開,熱熱鬧鬧的前廳逐漸剩下尉回幾人還坐着。沒了外鬼,聊天的内容逐漸拐到前幾日的紅裙化厲上,日遊神畢竟是正經職工,這幾天聽到不少小道消息。
“所以當真是在你的店裡化厲的?”
尉回擺手:“并不是,她送到店裡時已經離成為厲鬼不遠了,怨氣纏身都快要溢出來了。”
日遊神摸摸腦袋,表示和自己聽說的内容完全不一樣。“傳言最真一版言,那紅裙女鬼進了這店,見到怨氣之源一下化厲。紅血漫天,怨氣橫生,所到之處片鬼難逃,當夜在店裡的客人都魂飛煙滅,隻有店主還活着。”
尉回無語凝噎,難以描述自己聽到了什麼東西。
亂七八糟、一派胡言!簡直要把麻辣燙店的名聲都傳沒了!在他的計劃裡,麻辣燙應該要以美味無敵名響黃泉街,而不是在一個鬼故事裡成為不吉利的場所。
甚至都傳到外頭去了!
尉回在心裡惡狠狠地詛咒亂說的源頭,面上委屈明明白白:“真是,如此離譜的傳言居然還是最真的一版?就差直接明說我是怨氣之源,這同诽謗有何區别!”
“明明當時我和三生石也在店裡,怎麼傳言一點不提及,我堂堂孟婆如此沒有存在感嗎?”
三生石睨了一眼比尉回還慷慨激昂的家夥,不發表任何支持的言論。
“然後呢?還有什麼傳言嗎?”尉回演一演就收住,繼續打探消息。
日遊神想了想,手拍大腿,還真叫他想到一件外鬼都不知道的事:“吾還知道一件事,應當隻有吾和那位大人才知。那個紅裙女鬼的怨氣已消……”
孟婆打斷他:“這個我們知道,說點别的說點别的。”
“……不隻是此,吾當時押魂途經東獄,正巧看見那位大人帶着一個穿戴黑披風的進入療室。沒多久就聽聞女鬼怨氣已消,被慎司的鬼帶走協查了。”
山途驚訝:“你是說解決李子書怨氣的,不是那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