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誰啊!”阿黃起床氣可不是一點半點。
“别叫!”站在她床邊的人馬上伸手捂住她的嘴,上面有股讓她熟悉安心的味道,馬上就不掙紮了。
“仔細聽。我沒時間說太多,反正現在趕緊收拾幾件衣服和錢,别的東西都不要了,我們今晚就走。”
阿黃眼睛一亮。雖然遇上危急關頭時她說話有點結巴,腦子卻不卡頓。一聽就知道是要逃了。
畢竟她和蛋蛋私下沒事幹,一直都在讨論這件事,隻是每次都隻能不了了之。
她馬上站起來,披了件外衣紮好腰帶,随手扯來一塊布當包袱皮,兩三下就打包好了行李,站在旁邊的蛋蛋都驚歎于她的速度。
“行,走吧。”
剛要邁出門檻,門外就傳來一個聲音:“走去哪?”
門外站着客棧全體夥計,還有老闆娘。以及被裹成蠶繭狀的童蕪,隻露出一對眼睛和鼻孔。
兩人心涼了大半截。
“你們倆,就非要離開我嗎?”玉歡意眉毛蹙起,額頭的皮膚繃地緊緊的,幾根細長的青紫色血管凸起在發際處,這次是她為數不多的真動怒。
“……”二人不發一言,蛋蛋隻是伸手将阿黃擋在了身後。
“好一個兄弟姐妹情深,”玉歡意怒極反笑,輕輕撫摸着手中的小香爐。“不管養你們多少年,都是白眼狼養不熟是嗎?我還以為上次你們出逃是看了小八的死相受了刺激,現在看來,你們隻是一心想離開這。”
“這麼多年,你是不知道客棧裡其他人怎麼下死手打罵我們的嗎?還是說,你是假裝不知道?”蛋蛋平靜地開口。
他心裡跟明鏡似的,沒有老闆娘的默許,客棧裡的夥計怎麼敢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就連小時候那次懲處夥計,也隻是做戲給他們看罷了。
明面捧,暗面踩。他這個老闆娘,可算是把這套拿捏人心的把戲玩透了。
“……不必多言。當年沒了我你們也是死在荒野的命,既然想走,把我給你們的命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