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自己說錯話了……妖七内心直呼不好,自己是受傷太久腦子也生鏽了嗎,怎麼一句話能不在腦内過個幾遍再說呢!
幸而童家家風嚴謹,是不會讓客人尴尬的。童律自嘲一笑:“犬子浪蕩,現在還未歸家。”
“大哥不是不回家。”童藤難得嘟哝着說話。
“大哥在佻鲈山獵妖呢。”童蘿趕緊小聲附和。
童律冷冷地掃了一眼他倆:“我看你倆是闆子沒挨夠,真當我死了?佻鲈山那邊我早就去信問過了,說是他十天前早已滅了妖。這麼多天,他爬也該給我爬回來了,結果這混賬前天還來信說自己在酣戰無法分身。”
說到這,童律激動起來,咳嗽不已。
“爹……”童蕪一臉擔憂,剛想上前,被童夫人一手按着安撫下來,她的另一隻手在童律背上順氣。
童藤童蘿不敢說話了。沒想到大哥的事這麼快就穿幫了。
童蘇之前讓飛鴿傳信給他倆,讓他們在家裡營造出自己正在血戰的氛圍,還得是那種差一點回不來的感覺。他倆之前還真以為大哥此戰頗為棘手呢。
但到後來,飛鴿一封封地傳信回來,他們開始感到不對勁。若說妖棘手吧,信上寫的确實是“日夜連戰,不分朝暮”,但信也是天天一封不落地來,跟話本小說似的,每天言簡意赅但筆墨飽滿地寫了戰況雲雲,信連起來看,鲈魚妖狡猾陰毒的本性和童蘇悲壯迎戰的形象躍然紙上。
有一天,童蘿先忍不住,扣下信鴿,在它腿上綁了一張紙條再放飛回去。
他送回去的紙條也是言簡意赅:“大哥日夜苦戰,哪來時間寫信?”
從此以後就沒鴿過來了。
他們就明白了。又是被大哥開涮了。
但他們并不生氣。大哥畢竟是大哥嘛。而且他倆也覺得挺好玩的。
沒想到爹已經發現了……他倆心裡瑟瑟發抖,馬上低頭垂眼,老老實實地盯着桌心的翡翠龍蝦看。
童律歎了口氣:“這個逆子到底是想幹什麼?”
“你少動氣。”童夫人夾了幾筷子菜到童律碗裡,算是開席了,“童蘇那孩子心裡有數。他沒回來,定是被什麼要緊事耽擱住了,又沒時間解釋。吃菜吧。”
一頓好好的迎客飯,便這麼草草開吃了。
而妖七卻并沒眼前場景尴尬住,反而另有一套想法。看樣子,這個大哥也并不是那麼迎合這樁婚事?
他滿含希望地看向了童蕪。
在場的人各懷心思,隻有童蕪一臉疑惑。那大哥現在在哪呢?
這頓飯雖然氛圍詭異,但菜還是很好吃的。
妖七本來想着先吃五六分飽,再去搜羅看有無小妖給夢寐神妖打牙祭。不想昏迷太久沒吃上熱湯熱飯,他一下子含淚吃了三大碗。
“你該拉着我的。”妖七在回房路上對童蕪嗟歎不已。
“你現在是客人,我隻有勸菜的份,哪有攔着你吃的份兒,不然爹娘又要說我沒規矩了。”童蕪笑道。
兩人走到童蕪房間門口,毫無預備地,一道黑影忽然撲了過來。
“童蕪當心!”妖七最先反應過來,彈指間術式便放了出去,卻登時在空中流散消弭,仿佛遇到了無形的壁障。
妖七還想繼續出手,卻被眼前的場景看呆了。
一個比童蕪高至少一個頭的身影連頭帶背兜抱住童蕪,嘴裡還鬼哭狼嚎:
“童蕪!大哥不想結婚!你替我結吧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