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權清春渾身酸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不怎麼好的睡相,加上本來就不怎麼合身的沙發,這一個晚上她睡得相當痛苦。
當發現那個霸占了自己的床和枕頭的女人還在自己房間的時候,權清春更是感覺自己的心好像又死了一遍。
想着自己早八還有課,權清春痛苦地爬到了洗面池。
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我一個大學生,會這麼苦?
“起來了?”
一個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剛在心裡面逼逼賴賴完就聽見聲音,權清春渾身一個激靈,差點把牙膏吞進肚子裡。
她咬着牙刷,轉過頭就看見了晏殊音靠在浴室門口。
她半眯着眼,神态有些慵懶,黑色的長發散落在她雪白的肩膀上。
加上她身上看起來不是特别嚴絲合縫的裡衣,權清春覺得她看着比昨晚更不好說了。
她盯着這女鬼愣愣地沒說話,心裡面偷偷對比了一下她們兩人。
她比晏殊音要高一點,身材比例也不差,但她覺得自己穿什麼也穿不出晏殊音這種讓她說不出來話的感覺。
看她不說話,于是晏殊音又問:“吃面了嗎?”
嗯?怎麼問這個?
權清春沒想到晏殊音還會關心自己的早飯問題,不禁愣了一下,“還沒有,我等會兒在外面随便買點吃。”
晏殊音微微眯了眯眼,看向她,“你今天要出門?”
難道,她是不想要我出門?
聽着這句話,權清春心裡面好像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種自己好像那種剛結了婚就對老婆不管不顧的負心人的感覺。
雖然權清春很不喜歡早八,但隻要出席就可以拿的學分她是一定要拿的。
權清春有些緊張地看了晏殊音一眼,“可是,我學校有課……”
“是嗎。”
晏殊音聽着沒有繼續問下去,她走到了權清春的身旁,掃了一眼她手裡的牙刷,“我也要一支牙刷。”
權清春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牙刷,看晏殊音的眼神又有些不滿起來……
躺在她的床上,睡着她的枕頭,蓋着她的被子,現在還要用她的牙刷——
這女鬼真的好不客氣啊!
權清春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放下自己的牙刷氣沖沖地伸手打開了洗面池上面的櫃子。
“你要什麼顔色的?”她轉頭看向晏殊音。
晏殊音盯着她的臉沒說話。
權清春本來是想晏殊音說個顔色自己來幫她拿,但晏殊音沒說話地貼近了權清春的後背,伸出了手從櫃子裡拿下了一隻牙刷……
感覺她微涼的身體貼到了自己的後背,權清春站在原地一僵。
但沒過幾秒晏殊音的身子就已經緩緩和權清春的背分開。
“我要這支。”晏殊音道。
也不知道是皂香還是什麼的味道,留在了空氣中。
權清春慢慢從剛才那一瞬間回過了神,但她立馬就發現晏殊音還真會選,一選就選了她最喜歡的那個顔色……
盯着自己喜歡的牙刷被拿走,她對晏殊音的不滿又多了幾分,但她不敢說什麼,隻能慫慫地點點頭:“哦,你用你用。”
權清春說完飛也似地洗漱完換好衣服,接着把筆記本放進了包裡就開始往外面走。
她一邊走,一邊假惺惺地問了身後的女人一句,
“那個,你要吃飯嗎?”
權清春想既然晏殊音剛剛都關心自己了,自己也應該問問她。
雖然,自己那手藝,就算敢做什麼給晏殊音吃,晏殊音也不一定敢吃,但在強大的邪惡勢力面前,她的态度還是擺得正的!
晏殊音聽着看了權清春一眼,慢慢道:“我不需要。”
權清春立馬點了點頭,她就是客氣幾句,還真怕晏殊音說要自己做,“啊,那好,那我走了啊。”
打完招呼,她立馬逃了出去。
到了教室,權清春發現手機上多了許多不認識的新号碼給自己打的電話。
她不用想也知道是家裡那邊的人猜到了自己把他們的電話拉黑了,所以用其他人的電話打來的。
權清春看這個電話數量,就能猜到他們現在已經急得焦頭爛額了。
其實她現在隻需要接起一個電話,告訴電話那頭的人說——那個女鬼來了,他們就會安心下來了。
可是,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權清春有些生氣地想。
當她需要家人支撐的時候,他們從來都不在,直到昨天才告訴自己,沒有一點抱歉……
那自己憑什麼去接這個電話讓他們心安呢?
她有些生氣地拉黑了這幾個号碼,關上了手機,把頭埋在了手臂上面。
不說,昨晚她沒有睡好,現在感覺趴在這個桌子上眯眼睛都比自己的家舒服。
這種怪異的感覺讓權清春無力地歎了一口氣——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權清春是誰?”
一個聲音從正前方傳來,權清春在朦朦胧胧之中睜開了眼睛。
講台上的人口氣變得不快起來,“是沒來上課嗎?”
聽到這句話 ,權清春一下子條件反射一樣從座位上面站了起來,“啊!?到!來了!來了的!”
講台上面,穿着一身銀灰色西裝的男講師扶了扶眼鏡,
“你就是權清春?”
權清春看了看周圍不知什麼時候坐滿的學生,愣愣地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