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停了下來。
正在猛盯着手機上的備忘錄複習的權清春看着熟悉的站牌才反應過來到站了,慌慌忙忙下了車。
最近舫市到了雨季,晚上常常下雨,剛才在車上的時候,權清春就已經看見窗戶上有些飄雨了,但一下車來才發現這雨大得吓人。
權清春看着這傾天的大雨,慌忙跑到了車站候車亭下面站住。
——好了,這雨大成這樣,我要跑回去不得濕透了?
正當權清春猶豫了幾秒,把包舉在了頭上,打算就這麼拔起腿往家裡跑的時候,腳一下子就踩在了一個水坑裡。
“啊!”
看着泥點飛起濺了自己一腿,權清春一下子就叫了出來。
這是她上個月新買的裙子啊!
“要怪你自己走路的時候不注意看路。”
一個平靜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權清春往後看了一眼,一下子愣住——
“晏殊音?”
面前的女人穿了一身深藍色的立領開叉旗袍——數不清的蘭花從她的腰肢攀爬開到了胸口和肩膀。
搭上她腳上那雙黑色的高跟鞋,要不是認得這人的臉,權清春差點以為這是哪個剛從民國電視劇片場裡面出來的明星。
晏殊音抱着手站在雨中,輕巧地把傘往正在發呆的權清春的方向一斜,
“在發什麼呆?是想被淋濕嗎?”
她的語氣冷冷清清的。
“哦。”
權清春愣愣地看了晏殊音一眼,立馬躲到了傘下面,她眼神閃爍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哎,晏、晏殊音啊,你怎麼來了?你早上不是說不能來嗎?”
晏殊音目不斜視地看着前面的路,往前走了起來,“我沒說不能來。”
權清春跟着她往前走,她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立馬反駁,
“什麼沒說,你明明就說……”
晏殊音稍稍側頭,冷若冰霜地看向了權清春。
權清春看着她表情一愣。
她收回視線,又仔細想了想,今天早上晏殊音說的确實好像是不能解開繩子把她叫過來,但她沒有說不能來。
“……”
權清春偷偷瞟了晏殊音一眼。
好呀,晏殊音也真是,今天早上她提出來的時候好像根本沒聽到一樣。
結果是和自己玩文字遊戲呀。
直說不就好了嘛,害得她早上話都沒說就走了……
權清春想着想着,忽地一愣,猛地就想起了手機備忘錄裡面筆記的第一條:
——對自己的需求非常上心。
晏殊音這不就是滿足了第一條?
夜雨裡,晏殊音腳上的高跟鞋在小巷中踩出回響,伴着鈴铛聲此起彼伏。
聽着這鈴铛聲,權清春心不在焉地想晏殊音的步子總是像貓一樣慢悠悠的……
她一邊想着着,一邊往前走,正想得出神,晏殊音就伸手攬了一下她的肩膀。
權清春看了一眼晏殊音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忽地肩膀又是一僵,像個鹌鹑一樣發出了一聲,“嘎?”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距離突然拉得這麼近了?
權清春慌張地在心裡面叫着,腦海裡也一下子就想起了情感導師林老師留下的箴言第二條——‘不排斥身體接觸’。
權清春一下子抱起自己的肩膀,有些緊張地看了晏殊音一眼。
這,第二條也對上了啊!
晏殊音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冷冷道:
“看路,有水坑。”
“……”
權清春視線看向腳底下差點要踩上去的水坑,沉默了幾秒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哦,是水坑啊!”
晏殊音看着她一戳一動彈的反應,語氣冷冷的,
“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發什麼呆?走路也不看路。”
“沒、沒啊,我沒發呆!”
權清春連忙回過神,又往傘底下中間靠近了過去。
晏殊音感覺某人靠了過來,依舊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畢竟有些人本來就是這麼一驚一乍的,她也不是第一回見了。
晏殊音不知道權清春到底在想什麼,但看着雨漸漸地大了,于是又把傘往中間撐了過去,靠近了權清春。
權清春看了看晏殊音慢慢靠近了自己肩膀,接着心裡面又尖叫了起來。
這不就是潛意識向自己靠近嗎!?
和備忘錄裡面的第三條——‘微動作,潛意識地接近自己’一模一樣啊!
權清春想着,有些不好意思地面紅耳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