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藩溫和的詢問：“你看起來很憔悴啊，最近休息不好嗎？”

“最近發生了一些……離奇的事情。”溫怔長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導緻我的論文還有很多沒寫，三天後就到截止日期了，今天晚上我還得去網吧一趟。”

董藩很久沒見到溫怔長這麼頹廢的時候了，他平常總是活力滿滿。

待在這樣的人身邊，這個世界才有了點人味。

他們兩個前後腳走着。

“董老闆最近老唠叨你。”溫怔長說着客套話在前面領路：“肯定是想你了。”

“想我了？”董藩在念叨這幾個字的時候抖了抖，眼看着他的胳膊上面浮現了一片雞皮疙瘩。

想到董修明那個老狐狸，因為姓氏一樣強行要在會内給的任務中做他爸，現在說是想他……

怕不是故意惡心他吧。

“是啊，你總是不回家，也不來鋪子看望他，他雖然嘴上不說，但背地裡總是看你就職的公司方向。”

董藩的腳步停了下來。

這個他選中的替罪鬼，似乎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最近他身上的違和感越來越嚴重。

尤其是最近這位‘替死鬼’笑的時候，詭異的很。

那個時候董修明是這麼形容的：“你不明白，他笑的時候我甚至好像看見了他身後的百合花，我可建議你換個人，别得罪他。”

那時候他怎麼回答的來着，好像是說：“扯淡吧你，就他？”

現在不知道為什麼，董藩開始覺得溫怔長這個人，總是話裡帶話繞着彎。

所以他試探性的開口問道：“他總是看我，那你呢？”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的。

老闆是想兒子了，他看那公司的方向幹什麼？

更何況那邊還有個第三精神病院。

但溫怔長不會得罪他老闆的兒子：“當然，畢竟董藩哥是我崇拜的人，那可是市内數一數二的大公司。”

看，這話裡面多少帶着點陰陽怪氣。

溫怔長沒聽到董藩的腳步聲，奇怪的轉頭看向了他。

董藩發現溫怔長依舊用着那套客氣禮貌的笑容面對着他，就跟之前一樣，但現在總覺得他的笑容裡真帶了背景，看的人心寒。

或者說，他變了。

“怎麼了？是有什麼不對的嗎？”

“不，什麼都沒有。”

董藩将手放到了褲子口袋裡，捏了捏那個惡哨。

天命，已經在他的手上。

就算這裡有人已經改變，那又怎麼樣？

溫怔長看了他一眼，又沖着他笑了笑，轉身繼續走了。

不會有任何變化。

不會……有任何變化的吧……

到了糕點鋪子，董老闆董修明正将腿翹在櫃台上，大冬天的拿着一把蒲扇蓋住臉，旁邊那不知道什麼年代的收音機裡正在唱着現在最流行的偶像女團的歌。

董藩看的額角青筋亂跳，自己擱那兢兢業業的工作，這老家夥在這還挺悠閑？

董藩喊他：“董修明。”

董修明跟唱着收音機裡的女聲，完全沒搭理他：“我~最~愛~你~喲~”

“董修明！”

“喊什麼喊！馬上就要唱到高潮部分了！”董修明眼看他把董藩惹急眼了，瞬間就将腿從櫃台上拿了下來：“還有，你敢直呼你老子大名？喲，小溫回來了？”

“是啊老闆。”溫怔長歎了口氣：“我被一個瘋子纏上了，倒黴的很，又進派出所了。”

“要知道是哪個孫子醫生沒看住那個精神病，我立馬寫十幾封舉報信去投訴他！”

孫子醫生董藩：……

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董修明看的好笑，他很少能看見董藩吃癟。

董藩跟他使眼色，有事要跟他說，讓他把溫怔長支開。

董修明看完笑話這才說道：“這事兒你明天得跟我好好唠唠，今兒個也晚了，你不是論文還沒寫完嗎？快去忙吧。”

“可我今天的面還沒和……”

“沒事，董藩不是回來了嗎？再說了我女兒看不上我這鋪子，未來我就讓他辭職來接手我這間鋪子，你在的話，我的秘方……”

溫怔長懂了。

這是人家的獨家秘方，不想讓他這個外人知道。

“确實，我得趕緊弄論文了，那謝謝老闆了，我晚上在弄完論文之後會回來收拾店鋪的。”

“好，注意晝夜溫差，這個天感冒了可不好受。”

溫怔長正準備走，突然想起來了點什麼，湊到董修明面前說了一句話，然後用堅定的眼神看了一眼董藩，就走了。

等董藩确定溫怔長已經離開了失格範圍，這才一翻身，直接躺到了旁邊的搖椅上。

“你那點破糕點都是從高級酒店定制的，還秘方……還有他那什麼眼神？”

董修明聽到這句話瞬間破功：“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

“他說……哈哈哈他說你總是手插在褲兜裡摸索，應該是你的内褲卡屁縫了，他說他有網購鍊接哈哈哈哈。”

“我隻是在确定惡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他媽笑了！！！！”

董修明在笑完之後，臉色突然闆正，他摸着胡茬：“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性，溫怔長已經知道惡哨在你這裡了？”

董藩沉思了片刻，回他：“不……或許吧。”

“诶？你怎麼不反駁我了？”

“因為我也看見百合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