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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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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憫用那種“我說了會不合時宜吧”的眼神看着關雲铮,接着說道:“你有沒有寫每日記錄的習慣?”

關雲铮愣了一下,沒明白她為什麼忽然拐到這個話題上,于是下意識重複了一遍她的問題:“寫日記?”

楚憫若有所思:“這也是……在别處看來的?”

關雲铮打了個磕巴,有時候嘴跑得比腦子快就這點不好,話都涼透了她腦子才轉過彎來:“啊,确實是别處看來的。怎麼了,忽然說到這個。”

楚憫摸了摸月下逢的琴身:“我小時候發現,單純思考事情、不記錄的時候,容易受到情感的幹擾,但要是此時提筆把要思考的事記錄下來,受到的情感上的影響就會削減很多。”

關雲铮“唔”了聲,總感覺這個說法無端耳熟,在哪裡聽過呢……

“我覺得說出來也是一樣的道理,很多事放在心裡不對他人言的時候,就顯得格外嚴重一些,說出來後反而會發覺不過如此。”楚憫這樣說道。

關雲铮現在明白她提及日記這個話題是什麼目的了。

正如她苦惱于如何引氣入體之時,楚憫在那番話裡用了握住水流作為例子一樣,楚憫在談及略顯沉重的話題時,似乎傾向于用一個乍聽風馬牛不相及的尋常話題,作為她言論的開頭。

是個非常擅長訴說和說服他人的人,隻是多數時候都很沉默。

楚憫用寫日記的例子告訴她,自己會把“叔父逝世”這件事說出口,便是不覺得關雲铮談起這個話題是不合時宜。

但是創傷被時間沖刷得再淡,傷疤長得再好,都會留下痕迹。她小學六年級長的凍瘡到現在都能看出……啊,現在看不到了,原身沒有傷疤。

關雲铮想到這,輕輕歎了口氣:“我沒有寫日記的習慣,常常是腦子裡想法一大堆,寫下來的句子卻沒什麼關聯。”

楚憫此刻的神情像個相當有耐心的教書人:“為何?”

關雲铮看了看月下逢:“不知道,可能是我覺得,過一段時間再來看這些句子,會覺得自己很小題大做吧。”

就像長大後看曾經發過的某某空間常常會覺得萬分羞恥,說什麼“人甚至不能共情以前的自己”。

哪怕長大後面對撕傘的大人時經常會憤慨,為什麼明明他們也經曆過這些苦日子,但就是不會體諒自己呢?

其實也沒什麼好感慨的,畢竟大家回頭看時也沒有體諒過曾經的自己。自己都沒法體諒的話,沒有經曆過同樣痛苦的人如何能體諒呢,畢竟每個人的境遇再相似也不可能相同。

幼時的窘迫是真的,困惑是真的,傷心、快樂、甚至矯情,這些都是真切的,是自己的一部分。但很多人甚至不能認可這些部分,包括關雲铮。

楚憫臉上的困惑也十分真切:“但是你甚至沒有寫下來呀,你怎麼就已經知道,以後的自己一定會覺得小題大做呢。”

關雲铮微怔。

是啊,她甚至沒有寫下來。

她隻是在有煩心事想要記錄的時候就開始想象來日,想象自己由于心緒不平寫下的似是而非的文字,不僅無法被未來的自己看懂,還會被嘲笑是“少年心事”,是矯情作怪。

所以根本沒有寫下來,讓理智占據大腦開始分析的過程,她隻是反複地在腦内演習着一段情緒,反複地加深加重片段,直到這件事不再重要,被丢去記憶裡的某個角落。

但這些片段就像是傷疤,被丢去一邊,但并未被抹去痕迹,甚至可能沒有完全愈合,翻出來時還會帶着隐痛。

啊,她想起來了。

小憫的說法确實是有科學依據的,她曾經看到過。

隻用大腦反複思考,情緒腦會搶着恐慌、甚至散布謠言不斷放大焦慮。可一旦寫下來,負責理智和邏輯的前額葉就會開始運作,而所有已經在大腦中演練得天塌地陷的情緒,在前額葉看來,都不過如此*。

****

嚴骛筋疲力盡,打算暫時不去追究歸墟,在步雁山給他安排的院子裡歇了下來。

不知道柳卿知歇在哪裡,換做平時,哪怕不情願,他也一定會去裝模作樣的問一句。但此刻,經曆了數日來的跋涉和一整天的奔波,他沒精力也懶得管了,草草洗漱完就拉過被褥歇下。

天色已然黑沉,任嵩華方才出劍隻是懶得再搭理嚴骛,實則并沒有要立刻回來去峰的意思,此刻跟在步雁山身後沒出聲,等着步雁山的指示。

步雁山難得露出些疲色,歎了口氣後強打起精神對任嵩華說:“你先回去吧,我去……找師兄喝酒。”

喝酒?任嵩華的眉尾不甚明顯地挑了一下。

章存舒在門中從不喝酒,想來隻能是去找淩風起。

步雁山沒回話,朝她擺了擺手,朝着淩風起院子的方向走遠了。

任嵩華收回視線,裁冰*即刻出鞘,卻又在瞬息之後被她按回劍鞘中。

去蒼生道看看吧。

****

“小時候族中長老在誇贊我的天賦時,總是說,‘你是這一代最有天賦的天問’,彼時的我已經學會了大衍筮法,就是用蓍草占蔔,父親那時候,”楚憫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那時候他很高興。”

楚憫說着,從乾坤袋裡摸出幾枚已經快被磨沒了凸痕的銅錢:“這些銅錢是那時他給我的,據他說,是他幼時學占蔔時用的。”

“我那時一直不明白,為何長老們都特意提及一般說到‘這一代’,直到後來我見到了叔父蔔算時的樣子。”楚憫像是随性而為,用指腹把幾枚銅錢在石桌上排開,“據說很早以前,天問還沒形成門派時,修道者把我們這些會蔔算的人叫做通靈者,借助的龜甲、蓍草、銅錢,被他們稱作靈媒。”

關雲铮沒說話。

“叔父不像通靈者,他像靈媒。”楚憫似乎是無意識地在摩挲着最邊緣的那枚銅錢,“他天生就會蔔算,龜甲、蓍草、銅錢,對他來說都像負累。”

所以長老們總強調“這一代”,因為躍出這一代這個前提,叔父是領先所有門派中人的,毋庸置疑的那個“天問”。

“叔父很少蔔算,幼時的我不解,但隻敢問兄長,當時兄長的神情……”楚憫停頓了一下,沒再往下說。

那時兄長的神情,幼時的她看不懂,長大後就懂了,那是一種善意的隐瞞。

發現她的天賦異于門中其他同輩後,叔父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就變多了,有很長一段時間,她的頭發都是叔父梳的,連辮子都是他編的。

叔父總是一邊給她把亂糟糟的頭發梳齊整,一邊笑着問她:今天想要什麼樣的辮子呀?

然後她就會對着銅鏡沉思一會兒,向着叔父搖了搖食指。

叔父會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隻要一股嗎?小憫頭發這麼多,多編一些也很好看。

她會認真地考慮叔父的話,然後搖搖頭,說一股辮子才好呢,晚上睡前解開比較省力。

叔父會被她逗笑,然後垂着眼說:是叔父想錯了,之前給小憫編了那麼多,晚上解得很費力吧?

她又會搖搖頭,看着銅鏡中的叔父說:沒有,隻是覺得叔父編那麼多也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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