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
關雲铮被楚憫話裡的詞觸動了一下,回答道:“我是這麼認為的。”
這樣一來,她原本想不起柳卿知的名字,卻忽然又能回憶起來就能解釋得通了。
至于為什麼能在柳卿知轉過臉看過來的當下,就解讀出“朝廷中可能有人要倒黴了”,關雲铮傾向于将隐可能也能夠往前推演,或者說能夠通過回溯給她總結出某種最大可能性。
這麼一尋思,将隐簡直像個被喂了太多大數據的ai助手啊。
章存舒拿起将隐打量了一會兒,又看向楚憫:“你……天問掌門什麼時候做出這個法器的?”
關雲铮意識到他原本想說你父親,但突然想起昨晚桌邊楚憫改口的事,因此也臨時改口了。話說她師父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到底誰是天問?
怎麼感覺将隐又在偷偷轉了,光憑自己的話,她腦子真能轉得這麼快嗎?長期下去她不會直接優化掉思考過程了吧?
楚憫如實相告:“我動身來歸墟時還沒見過這個法器,應當是這一月内做成的。”
江卻問出了關雲铮此刻最想知道的問題:“他為何要把此物給雲铮?”
關雲铮站在師門衆人中間再一次被注視,一臉無辜:“别看我,我也想知道。”
楚憫笑起來:“我寫信問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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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憫寫信期間,關雲铮和聞越坐在一塊說悄悄話。
“師兄,燈火為什麼能傳信?”
“燈火?哦我知道了,那其實是一種術法,火是媒介,這邊把信在火裡燃盡,目的地的火裡就會飛出那封信。”聞越解釋道。
關雲铮又在奇思妙想:“那豈不是不能讓那些心懷鬼胎的人學了去,學會了也太容易毀屍滅迹了。”
聞越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之前我也是跟師父這麼說的。”
關雲铮好奇:“師父怎麼說?”
聞越面無表情:“他敲了一下我的腦袋。”
“噗。”對不起師兄沒忍住。
聞越繼續說道:“這種術法需要事先确認兩處火的位置,不然很可能到不了彼此手中。”
“如果到不了,會如何?”
聞越思考了一會兒,沒想出答案,看向一邊默不作聲的江卻:“師兄,若是以火傳信,但對面的火位置不明,信會如何?”
江卻一擡眼,對上兩張求知若渴的臉,難得頓了一下才說:“會選取離原定位置最近的火。”
關雲铮“唔”了一聲,感覺蒼韫桢以後要是在外面燒火,不是,燃信,需要稍微注意着點,畢竟刻闆印象裡,皇宮内隻隔一堵牆就不是一條心了,要是信落在别人手裡那還了得,可得提防着點。
她胡思亂想着,忽然又想起聞越方才講述測靈根法器時提到的話,忍不住膽大包天了一回,對着江卻說道:“大師兄。”
江卻看向她。
“你出關後和任師姐比試過嗎?”
江卻愣了一下,随即答道:“尚未,怎麼了?”
關雲铮無端雀躍:“沒怎麼,就是,你們千萬别私下比試,開打前記得叫上我,我要看。”
聞越附和:“還有我,我也要看。”
江卻正想說點什麼,連映從他身後探出一張笑眯眯的臉:“那也叫上我吧,我也要看。”
關雲铮點點頭:“小憫忙着寫信我替她說了,她到時候也要看。”
江卻沉默片刻,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你們這麼盼着我和任師姐比試?”
關雲铮和聞越小雞啄米式點頭。
連映也在他身後點頭:“當然。”
章存舒不知何時從楚憫的院子那邊走過來了:“也好讓我們看看,你的修為到了什麼境界。”
柳卿知走在章存舒身後,聞言若有所思:“那看來我是趕不上了?”
關雲铮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柳相現在便要走?”
柳卿知點點頭:“若不是那位突發奇想要來歸墟一趟,我晨起便要離開了,無所事事待到現在,也嘗過了你的手藝,可以知足了。”
關雲铮怪惶恐的:“這算不得什麼手藝。”煮奶茶這種事跟手藝沒什麼關系,既不用考慮熟沒熟透又不用掂量着放鹽,有什麼手藝可言。
柳卿知笑笑,實話實說:“原本我想再留一會兒,既然來了就做足樣子,去敲打一番嚴骛以及他背後的仙盟。”
關雲铮和聞越的臉上頓時露出可惜的神色。
雖然很缺德但是真的很想看看柳相會怎麼敲打嚴骛。
柳卿知像是想起什麼好笑的事,嘴角上揚些許:“但是方才你們師父說,有人會來敲打他的,既如此,我便先走了。”
關雲铮和聞越又一齊看向站在旁邊的章存舒,兩雙眼睛裡毫無對知識的渴望,隻餘對八卦的鐘情。
章存舒看了他們一眼,賣關子:“傍晚應該就要到了。”
柳卿知配合着點點頭:“我就先下山去了,時間還夠去聞家找老友蹭個飯。”
關雲铮本來還想問柳卿知怎麼不留下吃個飯,聽見後半句羨慕地把話咽回去了。聞家的飯,想想就知道有多香,嗚嗚。
轉頭看了眼聞越,不出意料地看見聞家小少爺的面部表情也從“嘻嘻”變成了“不嘻嘻”。
關雲铮面帶安慰地拍了拍聞越的肩膀:“想開點,你要是也在,少不得聊些你幼時的事。”
聞越的臉頓時更垮了:“你以為我不在他們就不會聊了嗎?”
關雲铮露出“我懂”的表情,又拍了拍聞越的肩:“但你不在就聽不見了,可以自欺。”
聞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