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為何擾我清修?”
誰?
誰在說話?
蕭同裳心跳放慢了半拍。
走進娘娘廟,隻見裡面有一座巨大的觀音石像,石像前有一張蓋着紅布的供桌,四面皆是殘破的牆壁。月光透過房頂的漏洞照射下來,顯得石像慘白,格外陰森可怖。而擡眼看上去,那觀音垂眸,眼神直直與蕭同裳的目光相對。
在這瞬間,一陣陰風沿着蕭同裳的脖子刮過,如針紮一般。
“啊!”蕭同裳忍不住被吓得連連後退。
這是個什麼邪門的地方?
“你是何方神聖,不如出來一會?”拓跋齊倒是一貫的興緻勃勃。
半晌,那道聲音又說到,“我乃借地在此修行的狐仙娘娘,念及你們初犯,這一次我不追究,你們速速離開,莫要再來擾我清淨!”
這聲音,聽着有些不太對勁,似乎是從石像後面傳來的。
蕭同裳輕聲側步上前,與拓跋齊對了個手勢。
“那敢問這位狐仙娘娘,閣下修行的是何門術法?”
“自然是......”“狐仙”有些語塞。
果然在這裡。
蕭同裳眼疾手快,一個快步将躲在石像後的矮個黑衣人抓了出來,“你就是狐仙娘娘?”
見行迹敗露,矮個黑衣人當場跪了下來,“大俠饒命,我什麼也沒幹!”
“你什麼也沒幹?”蕭同裳重複他的話道。
矮個黑衣人害怕地匍匐在地,不再言語。
蕭同裳四處張望:“怎麼隻有你一個人,還有一個呢?”
“小心!”
高個子黑衣人突然出現在蕭同裳身後,掄起長棍向蕭同裳的頭頂重重擊來。
還好拓跋齊提醒得及時,蕭同裳迅速反應了過來,側身躲開。
但就在同時,匍匐在地的矮個黑衣人悄悄亮出了藏在袖中的尖刺,趁蕭同裳毫無防備之時,急速刺向蕭同裳腰間。
眼見刺尖就要紮入蕭同裳的側腰,拓跋齊飛身上前,一腳将矮個黑衣人重重踹翻在地、吐出一口鮮血。
拓跋齊罕見地發起怒來,“我最讨厭男人欺負女人。”
“多謝。”蕭同裳來不及抱拳,隻見高個黑衣人的棍子又揮了過來,她向後彎腰躲過一擊,随即翻身上前,足尖踢向高個黑衣人的耳後。
高個黑衣人受到重擊,瞬覺一陣強烈的眩暈,棍子從手中掉了下來。
“輕功高絕,飛檐走壁如履平地,但弱點是在狹小的室内無法施展,”蕭同裳仍舊盯着二人的一舉一動,開口道,“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你們是‘灰雁雙子’?”
“姑娘好眼力!”躺在地上的矮個子黑衣人捂着胸口說道,“我是灰雁雙子的大哥,雁天,那是我二弟,雁地。姑娘既識得我兄弟二人的名号,想必也是江湖中人,何苦要幫着官府呢?”
“'灰雁雙子'是什麼人,很有名嗎?”拓跋齊用并不算低的聲音悄悄問道。
蕭同裳想了一想,回答說,“不算有名,連江湖榜都沒上,就是一對輕功還可以的毛賊自封的稱号罷了,不足為懼。”
“哦,原來是這樣。”
“你們兩個,當我們是死的嗎?”雁天有些惱羞成怒,“你們又是什麼人?”
“來抓你的人。”
“你們!官府的走狗!”
“誰跟你說我們跟官府是一夥的?”拓跋齊道,“就不能是行俠仗義,為民除害嗎?”
“我呸!”雁天怒罵一聲,“那個狗官才是金陵第一大害,你們分明是在助纣為虐!”
蕭同裳聞言與拓跋齊對視一眼,聽他的口氣,難道林文璞做了什麼傷天害理,天怒民怨的事?
“你為何這麼說,知府大人做了什麼?”蕭同裳問道。
“哼,那狗官....”
“在這裡!快來人!”
是官差的聲音。
蕭同裳有些驚訝,捕快竟然這麼快就追了過來。為首的還是那名捕頭,他鐵青着臉,帶着一隊人沖進了娘娘廟。
“将他們通通拿下!”他下令道。
“诶!”“诶!”蕭同裳和拓跋齊立刻反抗起來。
“你怎麼回事,我們是來幫你抓人的,沒有我們,你們能這麼輕易地在這裡逮到灰雁雙子嗎?”拓跋齊忿忿不平道。
聽到“灰雁雙子”的一瞬間,捕頭的眼睛眯了起來。
“拿下!”
蕭同裳生平第一次見到比她還油鹽不進的人。
“怎麼辦,要打嗎?”拓跋齊松了松全身的筋骨,握緊拳頭焦急問到。
蕭同裳氣笑了:“這還需要問我?不打,等着被冤枉再進一次大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