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杯清水潑到人臉上。
夏風生下巴滴水坐起來,胸前衣服濕了大片。
室友何強:“生兒,你感覺怎麼樣?”
夏風生低頭看眼自己的透視裝,“開懷暢飲。”
今天何強一早起床發現桌上趴着什麼,定睛一看是個人,湊近一看發現人是夏風生。
怎麼睡這?
記得夏風生九點有組會,何強伸出手指企圖點醒他。
誰知後者冥頑不固,叫了幾次眼皮始終沒有睜開,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
隻要取之燒水壺裡的隔夜白開就能将人喚醒。
夏風生脖子挂毛巾拉開窗簾,外面太陽冉冉高升。
牛逼,又活一天。
何強過來和他說,“生兒,你剛才吓死我了。”
夏風生:?
“摸起來硬硬的。”何強腼腆說,“我還以為你死了。”
還好夏風生本人有着螂一樣的生命力。
他站在衣櫃前換下透視裝,拿出一件新襯衫。
“你昨天幾點回來的?”何強坐在電腦前整理資料,他昨天睡的早,不知道夏風生什麼時候回的宿舍,“怎麼不在床上睡?”
夏風生扣紐扣,“今早回來的。”
哦,今早回來的。
怪不得他昨天晚上沒聽見聲。
何強拿鼠标咔擦咔擦點屏幕,突然一頓。
今早!
“不兒!生兒!你真讓人給扣了?!”
夏風生是京大華光管理學院研二的金融系研究生。
近幾個月帶夏風生的導師手裡接了個大項目,有什麼酒局飯局保準帶夏風生一起出席。
不少人羨慕導師拉他入局,哪怕項目不挂名分不到多少分紅,光是酒局飯局認識的人脈大人物已足夠讓人垂涎欲滴。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和夏風生不同系但同寝的何強知道,是項目投資方的女大佬方總看上了夏風生。
所以導師每次出席酒局才帶着。
為此何強撿了不少肛腸醫院的廣告小卡片在宿舍裡放着,以備不時之需。
夏風生長相特别有特點,皮膚雪白唇色血紅,血管是長在他身上的苔藓,黑色海藻一樣的頭發,眼珠子潑墨的黑,似老鼠似狐狸一樣的眼型,眼尾陰媚上勾,鼻子高挺鼻頭尖翹,右側嘴角下有一個小痣,氣質潮湧陰濕。
長相偏陰邪,聽聞他導師楊利萬在考慮是否收他之前,特意拿照片找人看了面相。
“沒有,喝到半道我說要上廁所跑了。”
“沒扣就好,沒扣就好。”何強把心髒塞回嗓子眼,“一定是阿門發力了,你一會出去别忘拜拜。”
科學的盡頭是玄學,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早上八點四十五分,夏風生走出宿舍,關上門他沒回立馬離開。
而是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虔誠的像個信徒。
“阿門!”
随後大步走了。
宿舍門沒有跟他一起離開,依舊立在那裡,門闆上貼着金黃的匾額。
上面兩個燙金大字。
“趙國。”
.
夏風生踩點到達開組會的教室。
有人看見他熱情說,“師哥,你來啦,早上好。”
夏風生人緣很好,平時紳士有禮談吐非凡,他們遇到難題或什麼事情會毫不猶豫出手相救。
幾乎幫在場的大部分人改過文章做過ppt。
“小事,有什麼不懂的下次再來問我。”
成熟穩重有魅力,和年齡隻差一歲或根本不差的同齡人相比,他更像個大人。
學弟學妹平時遇見他不會躲,反而會主動打招呼。
今天有他帶着開組會,他們一會在導師面前表現不會太緊張。
夏風生微笑回應,眼底毫無熱情。
到底誰會在周一這個見的沒邊的日子早上好。
導師楊利萬出了名的脾氣差,趁人還沒來,所有人抓緊再檢查一遍自己要彙報的東西。
有人偏緊張,有人偏害怕,夏風生偏頭疼。
一半宿醉一半組會。
時間來到九點半,導師還沒有出現。
夏風生站起來動員全體準備進行組會,對于做不出什麼成果的學生,楊利萬一向不放在心上,來了大部分時間花在人身攻擊,小部分時間說狗屎ppt。
夏風生回想上周和博士學長學姐開組會導師在場的畫面,那才叫一個壓榨。
誰知夏風生話音剛落,楊利萬推門走了進來。
“同學們不好意思,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
學弟學妹們笑着說沒事。
楊利萬今年四十,體型偏高身材微胖,上身襯衫加毛衣下身皮帶西裝褲,氣質油膩說教味直沖天靈蓋,兩耳中間夾的更是回族的禁忌。
夏風生:死豬精。
楊利萬看向夏風生。
夏風生: :)
楊利萬上下打量,“小夏,你昨天晚上什麼時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昨天飯局和投資方正聊到興頭上,轉頭夏風生人沒了。
夏風生說:“老闆你昨天喝的多可能忘了,昨晚我走時還跟你打招呼了。”
“是嗎,我還以為你偷跑了。”
“老闆,你錯怪我了。”
楊利萬輕哼沒再質問,料夏風生也沒那個膽子。
實則不然。
夏風生渾身是膽。
“一會組會結束來我辦公室。”
擱在話,楊利萬開始組會。
曆經一個小時人身攻擊,一個小時狗屎ppt,組會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