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昂冷聲回答,陰沉的臉上像是結滿了冰渣子似的,散發出冷硬的氣息。
“與我無關?你開什麼玩笑,你可别忘了,我才應該是白逸的首選,他本來就應該是我的人。”
弗蘭德毫不示弱地仰頭直視着對面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咬牙道。
“是你主動放棄了機會的,不然也不會是我先遇見他。”
裡昂淡淡地反駁道。
“你——”
一針見血,被這句話噎到,弗蘭德的氣勢瞬間弱了一大截,說話支支吾吾起來。
最後像是惱羞成怒,他竟直接動起手來,不由分說地朝裡昂揮舞起拳頭。
而裡昂似乎是早就預料到他會來這一手,立刻側身躲開,接着一個反身擒住他的胳膊,輕松地将人的手按在後腰處制住。
“你永遠不是我的對手,弗蘭德,不論是在戰鬥力上,還是在情感上。”
裡昂把人壓在陽台的圍欄上,以擒拿敵人的姿勢死死壓住人。
“每一次都是我先遇上他,和他在一起的也始終是我,你沒資格強插進來,白逸身邊的位置隻能是我的。”
像是為了加重警告意味一般,他增大了手中的力道,令弗蘭德被迫又朝前倒了倒,整個上半身完全處于懸空狀态,幾乎能夠看見花園裡草地的全貌了。
——若是再繼續施加力道,恐怕會直接掉下去。
“裡昂你可别亂來!我告訴你,要是在大皇子的宴會上出了事我們倆誰也擔待不起!”
弗蘭德咽了咽口水,強作鎮定地喊道。
“我當然沒有蠢到要在這裡跟你動手。”
說着,裡昂冷笑一聲,松開了手。
“這隻是個警告,警告你離白逸遠一點,不然我也不介意明天星網頭版頭條,是元帥與某軍團團長在大皇子生日晚宴上大打出手。”
“你——!”
被放開的弗蘭德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喘着氣,還在平複着加快的心跳,擡頭瞪着裡昂的眼神在人看來也是毫無威懾力。
他嗤笑一聲,随意地掃了一眼地上的人,随即轉身離開去大廳内尋找白逸。
“該死的家夥,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怒視着人離去的身影,弗蘭德憤憤地握拳,用力地錘了一把護欄,咬牙切齒地低聲道,憎恨之意快要從齒縫間溢出。
————
另一邊,宴會大廳中的白逸正心不在焉地應付着主動上前來結交的各位賓客們。
從他結束方才那場開場舞後,就早有敏銳的人意識到他身份的不普通,不然的話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受邀參加大皇子殿下的晚宴,還能夠成為元帥大人的舞伴。
通過大皇子假裝不經意的透露,衆人很快就知曉了白逸富商以及軍部重要安撫藥劑關鍵參與者的身份,以及本人與元帥大人私交頗深,是以不少識時務的人開始主動找白逸搭話。
不能拂人面子,所以白逸臉上挂着淺淺的笑,禮貌地回應着他們的交談。
可看似遊刃有餘,實際上他的内心已經亂成了一團麻。
因為他心裡一直回味着剛才遇見弗蘭德的經曆。
——如果不是又一次被錯認,他幾乎都快忘了自己似乎與某人長相頗為相似一事。
而這位相似的人,則正是裡昂的前任。
相處了這麼久,白逸早已對裡昂有所改觀,不再如最初在店門相見那會一樣,認為他蠻不講理又自以為是,反而實際上是一個成熟穩重還十分可靠的人。
雖然裡昂說了不再執着于以前,讓倆人從自己口中所謂的第一次見面開始重新認識,可萬一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做到呢?
或許他的心底還是覺得,自己就是他那長相相似的前任......
可隻有白逸自己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是。
如果是這樣,那自己是被他當成了什麼?
裡昂,透過我的模樣,你在看的究竟是誰?
意識到自己心底突然翻湧出的異樣情愫,白逸愣了愣。
“怎麼了白逸先生?”
留意到他片刻的走神,正同他說話的人頓了頓,小心地詢問道。
“不沒什麼,抱歉您請繼續說。”
白逸回過神來,連忙搖了搖頭。
憤怒?不滿?失落?抑或是,嫉妒?
這樣的想法出來時,連白逸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情緒。
應該是因為被認錯了吧,畢竟誰會希望自己被認成另外一個人呢......
他不确定地想,試圖用這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思緒越來越亂,白逸自暴自棄起來,索性不再在這種場合糾結,開始接下對面交談者的敬酒。
清甜的酒釀入口,帶着發酵的酒精流入胃裡,再擴散到身體的每一部分。
酒一杯杯下肚,白逸的意識迷糊起來,大腦如同幹枯的河流一樣滞澀,無法再轉動思考。
視線也漸漸模糊,通孔無法聚焦,跟前的人在目光中都開始浮現重影。
就在他感覺腳步已經開始虛浮,即将朝地面栽倒時,一隻有力的大手精準地扶住了他,讓他靠在懷裡。
“抱歉,他喝醉了。”
依稀間,他聽見頭頂傳來了裡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