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緣由排查清楚了麼?”
又過來一個小時,星艦依然無法駛入躍遷站點,裡昂愈發急躁起來,敲擊着桌面的手指力道也明顯加大。
“未知幹擾電磁信号源仍然在搜索,躍遷點那邊已經鎖定了大緻方向,可能還需要半個小時就能處理完畢。”
下官一五一十将情況彙報給人聽。
“隻不過由于目前滞留的艦船過多,恢複秩序大概還要一段時間。”
看樣子短時間還不能回到中央星。
——時間已經到達早上十一點,比最初和白逸約定的時間已經晚了近五小時。
通訊癱瘓,又沒法聯系白逸,不知道他在中央星等待着會不會生氣。
想到這,裡昂不悅地啧了一聲,随即壓下面部的情緒,恢複成平時不苟言笑的模樣。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颔首示意。
等到下官退下後,他坐在辦公椅上,撐着下巴沉思起來。
這次的信号幹擾來得很蹊跷。
偏偏選在離中央星最近的躍遷點,并且除了電磁幹擾外,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事發生。
隻是不能與外界進行通訊聯系,加強的安全防護也未發現任何潛在危險。
就好像某種惡作劇似的,可誰又為何要弄出一個如此大費周章的玩笑?
邊境星那邊出發時一切正常,文森特三人尚在封閉實驗室内試駕新型機甲,那就隻能是沖自己來的。
莫非幕後黑手的目的,就隻是将自己一行人困在這裡?
難道是想要拖延什麼嗎……
理不出頭緒,可心底卻沒來由浮現出強烈的慌亂,胸膛内的心跳也忽然加速,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
怎麼回事,心突然好慌。
裡昂下意識捂上胸口,腦海裡不由自主地聯想到白逸的身影。
難道白逸那邊發生了什麼?
他看了看光腦,依舊無法收到任何訊息,和白逸的聊天框裡還停留在昨日深夜的晚安,自己最新發出的解釋晚到的消息顯示無法送達。
捏緊了拳頭,裡昂猛地站起身,再次去催促恢複通航的進度。
————
中央星上,弗蘭德正駕駛着懸浮車,載着白逸向前方駛去。
道路兩側的景物迅速後退,留下電影膠片一樣一閃而過的模糊畫面。
可看着外面的行駛路線,白逸的眉頭擰了起來。
“你這是往哪裡開?軍部醫院不是這個方向吧?”
他扭頭看向駕駛位上的弗蘭德,質問道。
“别着急,元帥大人現在并不在軍部醫院,而是在其他的地方秘密接受治療。”
弗蘭德側頭回看過來,挑了挑眉。
異樣的感覺在心底閃現,白逸的第六感告訴他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
于是他立刻喊道:
“停車,告訴我裡昂所在的地方,然後我自己過去。”
“這怎麼行,都已經在半道上了,哪還有把你丢下的道理。”
弗蘭德反倒一邊說,一邊擅自加快了車速。
“喂!你幹嘛!”
因慣性猛地向後倒去,白逸穩住身形,立刻意識到事情并不是那麼簡單。
“既然你這麼急着下車,那我當然得趕快帶你走才行啊。”
弗蘭德似笑非笑地道。
“趕快靠邊停車!不然我就要——”
“不然怎樣?想跳車?那你盡管試試,看能不能打開車門。”
聞言白逸一怔,迅速去扣車把手,這才發現車門早已被上鎖。
既然這個辦法已經走不通,白逸咬牙,選擇和人“同歸于盡”。
于是他轉身去抓弗蘭德握着方向盤的手臂,用力搖晃,試圖幹擾駕駛的動作。
“你幹什麼!”
弗蘭德被晃得暈頭轉向,手裡動作一歪,方向盤不受控地多轉了半圈,險些讓懸浮車撞上附近的防護欄。
他趕忙穩住,調轉方向盤,重新讓車輛回歸正常的駕駛路線。
“讓我下車,否則我們一起完蛋。”
白逸瞪他,依舊去奪方向盤。
懸浮車七扭八歪地在路上前行着,好幾次快要撞上路邊和其他車輛,從旁觀者角度看簡直就跟酒駕似的。
“行行行,我讓你下去!”
被折騰得沒有辦法,弗蘭德心下一橫,咬牙答應道。
緊接着,懸浮車靠邊在路邊停下。
事不宜遲,白逸立刻轉身去開車門。
可就在他側身的瞬間,弗蘭德兩眼微眯,眼底精光一瞬而過。
下一秒,他的手砍向白逸的後頸。
劇烈的疼痛蔓延開來,白逸還沒反應過來,就兩眼一黑,渾身癱軟地暈了過去。
弗蘭德接住人倒下的身體,嗤笑一聲:
“跟我來這招?”
将人重新靠放在副駕駛座上後,他再次啟動了車輛,向着無人知曉的方向駛去。
————
不知過了多久,白逸才從昏迷中醒來,後頸隐隐作痛。
可即使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還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有人用黑布條蒙住了他的眼睛。
意識到這點後,他試着動了動身體,接着才發現自己的手也被人捆住了。
雙手被交疊着手腕綁在身後,完全動彈不得。
自己這是,被弗蘭德帶到了哪裡?
确認繩索捆得很緊,不可能掙脫得開後,白逸放棄浪費體力的無用功,開始聆聽觀察周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