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笙擺手,“今日來不是說這事的。這有邪修殺人煉屍,這五隻怨靈死于非命,困于此地不能轉生。”
聞人笙沒繼續說下去白無常已經從袖中掏出鎖魂鍊,“我這就帶它們下去。”
說完一甩鍊子,套中五隻怨靈拉了回來。白無常做完還未離去,祂看向站在一旁的聶修忱道,“這位可也要我帶下去?”
聶修忱臉上閃過一絲茫然,似乎是在不解為何要帶自己下去。
聞人笙掃了他一眼,“不了,他還有些事需要理一理。到時候自會送他下去。”
白無常了然,拱手告辭。
白無常走後,白晶瑩才從聞人笙身後走出來,聞人笙嘲笑道:“出息。”
白晶瑩撇嘴,為自己辯解道:“我這是被祂們倆弄得PTSD了,當初被鎖魂鍊拴着,哭喪棒庫庫往身上甩,嗷嗷疼。再說了,我又不是你們這些神獸,地位與五方鬼帝平齊。”
聞人笙繼續嘲諷:“怎麼?當初不是你鬧地府要和十殿閻羅、六案功曹一一對質,結果連判官司都沒出去?”
白晶瑩被他氣得跳腳:“不許再提這事。忘掉忘掉。”
兩人說着說着沉默下來,轉頭看向聶修忱。
聶修忱沉默片刻,走上前問道:“方才,陰差所言……”
聞人笙歎氣,揮手在他眼前掃過,“雖不知你是哪朝道友,但如今你已是陰魂,被邪修陣法牽引而來。”
聶修忱隻覺得突然耳聰目明,之前被忽視的地方一一浮現在腦海中。他低頭看向身後,确實空空如也。
不得不接受才自己已經不是活人的事實,喃喃自語道:“難怪,難怪,我入目皆是陌生之物,四下無一絲熟悉,也不記得生平紀事,家住何處,師從何人,隻曉得姓氏名誰。”
白晶瑩安慰道:“你流連人間不知道多久,卻未曾沾染上一絲一毫的煞氣,剛剛還幫我們對付邪修,我看你還有功德在身,應該是有什麼執念未了,等我們幫你化解了,就送你投胎吧。”
聶修忱很快就平複好心情道謝,“多謝二位。”猶豫道,“不過,我不記得了。我感覺有很多事情記不清了。”
“生辰八字呢?”
“也不記得了。”
“死于何時?”
“不記得了。”
聞人笙隻好拍拍他肩膀,“慢慢想。不過在此之前,麻煩你先讓我看看這把折扇。”
說着直接抽走他手中的玉骨折扇,手腕一抖,折扇立馬化作那柄青色長槍,聞人笙随手揮了幾下,挽了一個漂亮的槍花後收槍,又變回折扇。
聶修忱見此神色有些愕然,“我這扇子,向來難以控制,怎麼在你手中如此聽話?”
聞人笙道,“難以控制是因為你并非扇子原主。”
接着他敲了敲扇子,玉骨折扇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己飛了起來,然後一陣青色光芒閃過,原本樸素的扇骨上慢慢出現了許多精緻的紋路。淺青色的扇面上也出現了縷縷金色符文。
待扇子完全變形後自動落入聞人笙手中,他将扇子攤開,“看,這才是扇子本體。此扇有靈,之前都是它在僞裝。”
這一番變故讓聶修忱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問道:“這麼說,您是原主人?”
聞人笙搖搖頭,将扇子遞給他,“我不是原主,隻是這把扇子是我做的。它的原主……”說着他好像陷入什麼回憶。
但他顯然不願過多提及扇子原主人,話鋒一變,“不過,既然扇子落到你手裡,它又肯讓你用,那便要好好利用。如今天地間靈氣稀薄,器物難以再有靈,不要辱沒了它。”
說完聞人笙擡手一道金色靈力溫和地降臨在聶修忱身上泛出一陣刺眼的光芒。等光芒褪去,聶修忱屹然變了個人。
雖然依舊是清隽的長相,但與剛才隻有五分神似三分形似,氣度也大不相同。
若說剛才的聶修忱氣質出塵如皎皎明月,像書墨堆裡的錦繡公子,現在的他則更添幾分意氣,像浪迹天涯的江湖俠客。
老實立在一邊的白晶瑩見狀眨眨眼,有些懵地問道,“他怎麼跟變了個人一樣?”
聞人笙給她解惑:“之前是玉骨折扇按照上一任主人的樣貌給他同化的,那不是他,現在我幫他恢複了。如果不變回來,他就永遠也想不起來自己是誰,渾渾噩噩流連世間,直到魂飛魄散或者是被哪個道士和尚不分青紅皂白地收了。”
白晶瑩悚然,“有靈的法器這麼恐怖嗎?”
聞人笙點頭又搖頭,“法器有靈雖好,但若靈強主弱,又無人教導器靈,主人就會淪為器靈的傀儡。”
“若主人能壓制住器靈,兩者相處融洽,就會相輔相成,互相成就。”
聶修忱聞言倒吸一口冷氣,拱手彎腰道謝:“多謝聞人兄救我。”
聞人笙敲敲他的腦袋,“倒也不必謝我,還有你自己滿身功德的緣故,若非如此,你撐不到遇見我們。”
說完聞人笙轉身離開,“走吧,夜深了。你先随我們回特調處,等你執念消了,我再送你入地府。不過你也可以選擇不去投胎,做個鬼修也不錯。但那就看你的選擇了。”
“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我們特調處不收閑人,來了就得幹活。”
白晶瑩跟了上去,聞言翻了個白眼,心道,還真是雁過拔毛,不放過一根蚊子腿。
但轉頭白晶瑩就給姚瑜發消息,“雙倍加班費和外勤補貼。”
姚瑜那邊迅速回複:“地下室那隻僵屍趕緊收拾了,不然扣你績效。”
白晶瑩哀嚎,“就不能讓其他人收拾嗎?宋橫?白副處?”
姚瑜:“他們也一個人領兩份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