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笙看着終于老老實實,慫唧唧縮成一團的群屍反問道:“知道民宿放你們出來肆意殺人,互相吞噬這種行為叫什麼嗎?”
群屍茫然地搖搖頭。
聞人笙:“叫養蠱。煉屍的人常常這樣做,放群屍在一起互相吞噬,最強的那一隻就是成品。”
白晶瑩聞言神情一冷,凜冽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刮過群屍。
聞人笙又繼續道:“我不知道背後的人是誰,但祂建黑店,養血池。殺人剝皮,噬魂煉屍,數罪并罰,當誅!”
說着聞人笙低頭,蠱惑道:“所以,背後的人想做什麼?告訴我,我親手送你上路。”
陰氣弱的血屍最先受不住,恍恍惚惚地喃喃道:“我不知道,我沒見過祂。”
聞人笙換了個問題繼續問:“你們殺了多少人?這店開了多少年?”
“我不記得了,很多人很多人。我不知道。”
聞人笙再次問道:“平時你們都是怎麼殺人的?”
一個男血屍估計是被吓破膽了搶先說道,“我也是在後院泡溫泉,被池水吞噬的。醒來以後就變成這樣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聞人笙指尖細小的雷光劈啪作響,帶着躍躍欲試的興奮。
男血屍被他吓到眼一閉心一橫,如同竹筒倒豆子稀裡嘩啦全說了出來,“而且我們白天都躲在雕像裡,天黑之後才能自由活動。那雕像很神奇,可以把我們身上的陰氣收斂的一幹二淨,也就是我們晚上出來之後身上才會再次聚上陰氣。”
衆人倒沒有懷疑他的話,畢竟聞人笙親眼見過他們從石像裡爬出來。
“其他的呢?還有什麼要說的沒?”
“我我我……我說,”又一隻女血屍主動招供,“我知道我是怎麼死的。我是被房間裡的妖怪畫像吓暈了,不不不,是裡面出來的妖怪吓暈了,也不對,是房間裡突然出現的血屍。”
“不對!”一個尖細的聲音反駁道,是那個假聞人笙,“你們都撒謊!我們其實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反而比起普通人更脆弱,因為我們的皮不能破損,一破損就沒用了,要換新的。”
“所以我們一般不殺人。殺人的事都是你們做的,我們隻要人皮。所以你們才是殺人兇手!”從一開始就蹲在角落裡的假聞人笙看他們要把所有的髒水都潑在自己身上終于忍不住開口反駁道,“人明明是你們殺的,陰魂也是你們吃的。少污蔑我們。”
衆陰魂頓時怒了,七嘴八舌地和冒牌貨吵起來。
“明明就是你們,你看你身上還披着那個小姑娘的皮!”
“你可拉倒吧,你們偷偷在飯菜裡下藥,别以為我們沒看見。”
“是你,你晚上裝神弄鬼,把人吓死的。我隻是不浪費才扒了她的皮。”
“屁,你個流氓鬼,大晚上鑽人家房間裡偷看她洗澡,她被吓到了,腦袋磕在浴缸邊緣才死的。”
“你,上個月吃了兩個血屍。”冒牌貨指着吵得最兇的陰魂說道。“還有你,上次殺了一個入住的登山客。還有你,上上上上上個月吓死了房間裡一家三口。你也别躲,上周你才把一個去後院泡溫泉的人按進水裡嗆死了,她的屍體還被你們分食了,她可是被你給撕碎的……”
冒牌貨惱怒,不管不顧地揭起所有人的底。一時間化身加特林,以一敵十噼裡啪啦地一頓輸出,衆血屍一個個猶如啞火的炮,息了聲。
聞人笙表情冷淡地看他們狗咬狗,互相攀咬。
“閉嘴,别吵了。我問了,你們再開口,懂?”聞人笙見他們越吵越兇,叩叩桌子說道,“你也趕緊把臉變回去,我看着鬧心。”
假聞人笙默默把臉變了回去,正是前台的小姐姐。
“啧啧,你們這不僅能變臉還帶變性的。”聞人笙饒有興趣地審問,“說吧,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活的還是死的?這民宿裡有幾個同夥?别看那群血屍。”
前台小姐張張嘴,卻還是一聲不吭。
白晶瑩見狀走過去,左手化為骨刃貼在她脖子上,壓低了聲音威脅道:“快說!要不然我保證你會比那隻血屍還慘。”
前台小姐原本還無動于衷,但是在感覺到白晶瑩的刀刃抵在自己脖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劃開時,突然恐懼地尖叫了一聲。
“我說,我都說,你把刀放下。”她求饒道,“四個,這裡就我們四個人。其他的都……”說着她害怕地瞟了眼白晶瑩。
白晶瑩平靜地回視,手下的刀又往下壓了三分,前台小姐被吓得一哆嗦繼續說道:“我們是人。”
聞人笙和白晶瑩對視一眼,面面相觑。
聞人笙:……這是人?
白晶瑩:沒聞出來人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