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蝶趁人不注意偷偷潛進山神廟查看。廟内的建築并不複雜,隻有一間供奉着石像的屋子,周圍是一片很大的廣場,沒有任何建築。
現在廟門前已經置好了祭壇,寨主正站在旁邊指揮寨民把香燭元寶等祭祀用品一字排開,還有一群人正端着蓋滿紅布的托盤魚貫而入。
高高的祭壇下面,擺放着一圈紙人,紙人額間點着一抹紅。另一邊還臨時堆着幾個用紅布遮蓋的長箱子。
聞人笙讓白晶瑩控制着骨蝶繞着祭壇飛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樣,隻好召回骨蝶作罷。
就在白晶瑩剛撤掉小鏡子上的法術時,門被敲響了。聶修忱立馬不再動彈裝成一個普通的機器人玩具。
一個面貌樸素憨厚的年輕男人端着托盤探頭進來,“客人們好,阿伯說這會兒都中午了。讓我來送點吃的。”
聞人笙走過去想要接過他手裡的托盤,卻發現托盤紋絲不動。他低頭看見男人的手正緊緊抓着托盤,指尖已經泛白。
聞人笙有些疑惑地問:“怎麼了?”
年輕男人的表情有些隐忍,他張了張嘴,但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下去,有些頹喪地松開手。
聞人笙抽出托盤順手放在桌上,寒暄道:“多謝多謝,你吃了嗎?要不進來再吃點。”
年輕男人低下頭,聲音悶悶地說,“我吃過了,阿伯叫我還要去為祭祀做準備,就先走了。”語畢又補充道:“阿伯說,下午你們可以到處走走看看,不過别走太遠,這裡畢竟是深山,萬一迷路就不好了。”
等人徹底走遠,聞人笙才掀開蓋子。一打開,撲鼻的香味就冒頭伸出,勾引着每個人的味蕾。
白晶瑩和聶修忱緊跟着湊過來,聶修忱忍不住深吸一口贊歎道:“好香啊。”
“菌子湯?”白晶瑩倒是掃了兩眼就不感興趣地挪開視線。白晶瑩好歹也算是桐山人,這東西對她來說不算稀奇。
聞人笙看着恨不得把腦袋紮碗裡的聶修忱,“你悠着點,小機器人可喝不了東西,别生鏽了。”
白晶瑩倒是對聶修忱的行為感到稀奇。畢竟初見的時候,聶修忱這人雖然受到玉骨折扇的一部分影響,但怎麼看都像是端方君子,怎麼解開器靈壓制之後,徹底放飛自我了?
聶修忱使勁晃晃腦袋,扶着碗坐下:“這湯不對勁……”
聞人笙樂子人心态:“呦,反應過來了。”
白晶瑩也看熱鬧:“嗯——确實,不然你猜為啥我們都不動它?”
聶修忱:“……”
最後那菌子湯被白晶瑩端走喂了牆角的老鼠洞。
三個人解決了湯,決定不聽年輕男人的話,待在房間裡打遊戲消磨時間。
中途好幾次有人悄摸地來看過,發現聞人笙和白晶瑩人好好地坐在房間裡,又灰溜溜地走了。
對此三人表示,我沒發現,我不知道你監視我們。
直到夜色漸濃,時間接近晚上八點,才又有人來敲門。
聞人笙懶得動,他指揮着白晶瑩過去開門,發現還是中午那個年輕男人。
他眼神閃了閃,帶着一絲猶豫和糾結,最終深吸口氣道:“客人走吧,阿伯說祭神儀式準備好了,可以過去了。”
聞人笙他們裝作沒發現男人神色怪異,面色如常地跟着出門。
一踏出門,聞人笙他們就注意到隔壁的大門開着一條小縫,有人在裡面盯着他們。那種目光令人非常不舒服,陰冷又黏重,好像把人泡在水裡。
聞人笙便主動和年輕男人搭話,吸引他的注意力,問道:“小哥我看你挺年輕啊,我應該比你大吧。”
白晶瑩趁機借着彎腰系鞋帶向那個方向瞟去,門後的人像是被燙到,立馬收回視線,把門牢牢合上。
年輕男人有些詫異,但還是回道:“我确實不太大,今年一百……一十九了。”
雖然男人改口迅速,聞人笙還是注意到了他的話。
聞人笙眼中帶着一絲打量,繼續套話:“好歹咱們也算是認識,你叫什麼?我姓聞,名字比較俗,叫人生。這是我朋友,姓白。”
“我叫阿夏,夏天的夏。聞哥,白小姐。”阿夏幹笑着打招呼。
聞人笙親熱地和阿夏勾肩搭背,繼續問他,“我聽你說你阿伯?我們見過嗎?我得找個空登門感謝,多謝你們叔侄倆的照顧。”
阿夏提起他阿伯表情有些古怪,“我阿伯?你們就住在他家裡啊。阿伯忙着主持祭神儀式,估計沒空見你們。不過他也不在乎這些,照顧客人是應該的。”
“哦哦,這樣啊,你們這拜的是什麼神啊?”聞人問道,“我也對民俗神鬼有些研究,怎麼沒聽說過啊。”
一提到神,阿夏的表情立馬變得嚴肅起來。語氣中還帶着敬畏,但卻又摻雜一絲古怪的厭惡:“是拯救我們村寨的神。”
說完他頓了頓,眼底爬上一層微弱的痛苦和糾結,“總之,你們還是不要多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