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鬼東西在說什麼瘋話,我怎麼可能主動去找五條悟?
我委屈又暴躁的敲打着自己的腦袋。
對面的男人可能是看到了我慘白的臉色,松開了鉗制着我的手慌亂地說:“你别碰瓷啊,我還沒幹什麼呢?”
在我即将摔倒的時候他伸出了手,但我甯願摔死也不想被這種随意騷擾女性的髒男人碰到,索性閉上眼睛向後倒去。
迎接我的不是冰涼污穢的地面,而是一個溫暖的懷抱。
是甚爾。
他似乎完全不知道我剛才的遭遇,輕輕的抱住了我。
對面的男人原本還想挑釁什麼,卻在看到甚爾的眼睛後就目光飄忽的離開了。
甚爾沒再多看,攬着我的肩膀坐下來點了份拉面。我不習慣油膩膩的桌子和座位,但看到甚爾習以為常的樣子還是強忍着嫌棄坐了下來。
他輕描淡寫的調侃我:“大小姐真的很有受歡迎啊,哪怕就一秒不在你身邊,你就會被男人糾纏上。”
我皺眉:“你會因為被一群蒼蠅圍上開心嗎?”
甚爾定定看着我,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他笑的開懷極了,肩膀都在微微顫抖:“原來五條家的六眼和禅院家的下任家主在你這都是蒼蠅啊……”
甚爾眼角都笑出了水漬:“果然,跟着大小姐你是最棒的。你知道剛剛賭馬的結果嗎?那個13号即往的賽季表現的都很差,上次還把騎手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得了倒數。但今天開場倒數的他,居然做到了彎道加速,從外道一穿十三,拿了第一。”
他頓了頓,問:“大小姐,你這每次盲猜都能猜中的驚人運氣是怎麼來的啊?”
我不知道。
但看到甚爾此時開心的樣子,我也艱難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即使我的腦子痛的快要死掉了。
系統還在喋喋不休的說着。
【西園,綁定我吧,你的好運氣就要到頭了,你家也會破産的!你真的什麼都不做嗎?如果有一天你被趕出富人區,任何人都能踩你一腳,剛剛那種搭讪你的男人都能輕易得到你……】
閉嘴,閉嘴!
太痛了,我忍不住硬生生拔下了自己的一縷頭發。
那道聲音微弱了下去。
正在吃拉面的甚爾很快注意到我,他先擋下了我傷害自己的動作,又揉着我的頭皮懶懶地問:“怎麼了?”
我勉強的看向甚爾,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叫嚣讓我綁定他,說自己是系統……還說我會破産,必須要攻略五條悟才能好。”
真的很痛。
我有些害怕:“甚爾,我是不是生病了?”
聽到我的話,甚爾罕見的神情嚴肅起來。他擦幹淨嘴唇,綠色的眼睛湊過來,似乎在觀察着什麼,爾後他仔細的翻看了我的眼皮,又用手指一寸一寸摸過我的頭骨,最後順着後腦按到頸椎。
甚爾的手像是有魔力,在被他觸碰後,我腦海中的聲音徹底安靜下來。
與此同時,外界的聲音如同潮水般湧入我的耳朵,變得逐漸清晰起來,我能聽到頭頂老舊的風扇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店員偷看賽馬猜對時的雀躍聲,以及食客吮吸拉面時滿足的慨歎。
最近最明顯的,是甚爾的呼吸聲。
我們靠的很近。
他幫了我,我應該給他獎勵。
這樣閑着,我探頭親吻了下他的唇角。甚爾愣了一瞬,立刻單手鉗住我的脖頸将我壓向他,濕潤的、柔軟的東西舔舐着我的舌,他的呼吸聲有些粗重。
直到我被吻的氣喘籲籲,他才放開了我,聲音喑啞的說:“我仔細聞過了,你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
想到他‘聞’我的方式,我的臉又瞬間通紅。
打破這種美好氛圍的是再次發出聲音的系統。
它在我腦中尖銳的暴鳴,讓我眼前一黑。
【西園,你和這種遲早要死的人到底在糾纏什麼?快去找五條悟啊!】
我瞬間臉色慘白。
“嗚……”
腦髓深處宛如被鈍刀硬生生撕開的錯覺讓我忍不住哽咽出聲。
可能是因為剛剛接吻結束,甚爾的态度好的離譜,他有些擔心的問:“怎麼了?”
“剛剛那個東西,又在說話……”我晃晃腦袋,想把那個聲音晃出去。
【西園穗!不要再把我的事告訴這個廢物了!】
我抗拒着腦中的聲音,眷戀的将頭埋在伏黑甚爾的胸膛,忍不住顫抖着說:“他說,甚爾是個會很快死掉的廢物。”
伏黑甚爾絲毫不在意被詛咒死亡這件事,他隻是用手指一下一下撫摸着我的頭發,見我實在痛苦,良久他說:“我看不出你有什麼問題……你去找六眼看看吧,就是你今天早上的那個相親對象。”
“我不要!”我從他的懷抱中退出來,“我讨厭他!”
五條悟,又是五條悟!
我永遠忘不了父母對他卑躬屈膝的樣子,也忘不了他眼神冷漠目空一切的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