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纏着誰啊,我敷衍的回答:“我絕不打擾五條悟。”
五條家主臉有愠色,但我知道他們現在不會對我做什麼。
像五條悟這樣強大的存在,因為‘制衡’,他的下一輩大概率不會再是六眼。
西園家則是捷徑,即使我六歲也沒有顯示出術式才能,但禦三家誰也沒放棄,依然讓我每年過去常住,就是因為他們都在賭一個可能性。
雖說我知道即使去死我也不可能用西園的術式,但必要的示弱卻可以給我更多成長的時間,直到我足矣庇護我的家族。
簡而言之,我又要開始騙人了。
我深深的俯身下去,做出個完全臣服的姿态:“家主大人,從我進入五條家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覺悟。”
旁邊的五條悟聽到這話,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接着又看向他的父親說:“你們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
我:“……”
畢竟是在許諾我要騙他生小孩兒的鬼故事,因此我和五條家主誰也沒有回答他。
見狀五條悟不知道自己猜測了什麼,一把将我拽起來:“和他們說這些幹嘛,你不用讨好他們的。”
他回頭冷臉:“沒什麼事我們先走了啊。”
五條家長輩被他氣歪了胡子,家主暴怒的喊聲響徹整個五條宅。這家夥還捂住自己的耳朵裝作聽不見,直接拉着我離開了主宅。
光影穿梭在走廊和他的臉上,我踉跄地跟上五條悟的步伐。
少年人身形修長風流,氣勢比方才所有的上位者都更加威嚴。他停下步子,摘了眼鏡仔細地看着我:“本來還在想你會不會因為這些事消沉,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用咒力了。現在你的腦袋還會痛嗎?”
當然痛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自顧自甩開他往前走。
可能是我的态度又戳到了系統脆弱敏感的神經,它的聲音再度出現在我的腦海:【你好好和五條悟相處,我就不會讓你頭痛。】
這話說的讓人生理性惡心。
所有人都希望我和五條悟好、好、相、處啊。
但抱歉,我所能想到和他和諧相處的方式,就是欺負他,壓榨他的剩餘價值。
我回頭朝五條悟陰森森的微笑:“很痛,不說這些了。你有時間的話能麻煩陪我練我咒力流動嗎?”
“你怎麼說話用起了敬語?”五條悟像隻應激的貓咪的一樣忽然蜷縮着抱着根柱子,看我沒什麼壞心眼的動作才一秒八百個假動作,吹着口哨望天說,“好啊。”
我們輕車熟路的來到五條宅的演武場。
五條悟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我努力凝神将咒力從四肢流動到心髒,再從心髒發散給手臂,掌心流動出微弱的藍色咒力。
他沒有開無下限,伸手感受着咒力的流動摸了摸下巴:“那就先測試下咒力基數,簡單來說就是讓我看看池子裡有多少水,你盡全力将所有的咒力全部源源不斷流轉到手上就好了。”
我閉上眼睛開始想象往池子裡蓄滿水的狀态,咒力不斷流失着,直到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也被抽幹才腿軟摔倒在地上。
五條悟沒有伸手扶我,而是饒有興趣的蹲下看着我:“你的咒力量還是不錯的,該說不愧是負面情緒點滿的西園穗嗎!再試試用咒力強化身體,可以做到嗎?”
他伸手覆蓋了上去,手指逐漸插入我的指縫,指尖的紋路細膩的擦拭着我的掌心,一步步引導我繼續。
“……不行啊,不行的話那就簡單點,試下攻擊,就是把咒力釋放出去。”
“攻擊?”
“對,攻擊我。”
“會死人嗎?”
“噗哈哈哈。穗穗,不會的。”五條悟用看異形的眼神看着我,“這個流動方式果然有點眼熟,像我的摯友!如果是你自己研究出來的,那你也蠻聰明的哦。”
他耐心的指導着我,在教人這方意外的有天賦,許多晦澀難懂的知識被描述的簡單明了。
如果以前我對五條悟的好感度是負一萬,那今天過後大概能到負九千九百九十九。
我們約定好明天依然由他幫我訓練咒力。
臨走之前,五條悟感慨:“不過,就算有這麼強的咒力,你還是很弱哦。”
這家夥真是惡劣的令人發指。
壞東西。
我氣鼓鼓的和他道别。
第二日清晨,蟬鳴聲聒噪的宣告着盛夏的到來。
我的房間毗鄰五條悟,兩間房整體都是傳統的日式和風。房間内狹小而一覽無餘,卻因為榻榻米就在窗前視野很好,當我起身時仰頭,恰好就能看到庭院裡茂盛的樹枝拼命的往更高處伸展着,夏季的雲似乎更高更遠些。
苦夏裡的人總是更要沒有精神些,我神色恹恹的吃完早飯,行屍走肉般來到演武場。
五條悟也穿着藍白相間的和服準時出現,手臂藏在袖子裡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撒嬌:“怎麼約這麼早啊,穗穗?”
我反問道:“那你呢,為什麼會願意這麼早幫我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