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完那道輔助線五條悟就遠離我靠坐在了地闆上,他用手撐着下巴懶洋洋地問:“繼續做?”
漫天的楓樹在他身後肆意瘋長,他蔚藍的眼睛裡卻隻有我的倒影。
我咬牙切齒的看着這家夥,憑什麼他家世好腦子又好,還那麼喜歡和人炫耀!會做數學題很了不起嗎,真讨人嫌。
我用橡皮狠狠擦掉了他畫的輔助線,又自己畫了條一模一樣的,五條悟看着我倔強的動作忍不住哈哈大笑。
接着我們都沒說話,在這個陽光照耀的和室裡我安靜的做題,他就坐在旁邊翻看我之前做的試題,還饒有興趣地批閱了起來。
等我終于解出來那道題,已經是晚上了。
五條悟不知什麼時候把我的書蓋在臉上睡着了,他身上穿着和夏油傑一樣的制服,看起來疲憊極了。
這樣是要着涼的,看在他前段時間幫了我的份上,我推着輪椅走到他身前伸手推了推他。
果然被他的無下限隔開了。從他進屋的時候就一直開着無下限,壞東西,肯定是害怕我偷襲謀殺他。
我懶得再管他,收拾了自己的書本就要回我自己的房間,五條悟卻把書從臉上拿下來,有些軟軟的問:“怎麼都這麼晚了,西園穗,你做個題可真難啊。”
我冷着臉:“不會說話就閉嘴,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哇你好翻臉不認人,前段時間借刀殺人還在撒嬌叫我悟,現在就這麼冷漠。”五條悟說話調子拉的長長的,臉上依然笑嘻嘻的:“倒是真的有個事情想讓你幫忙,過段時間的紅葉狩,你能做我的女伴嗎?”
紅葉狩,我曾在書裡看過,雖然名為賞紅葉,但實則是咒術屆名門子弟都要參加的在紅葉遍地的美景裡狩獵咒靈,可謂是大煞風景。
禦三家分别坐莊,今年輪到五條家。作為五條家的六眼神子,五條悟也到了該邀請女伴一起去的年紀了。
但問題是,如果五條悟不願意,誰能逼他找個女伴啊?
于是我果斷說:“我拒絕。”
“啊?怎麼拒絕那麼快。”他孩子氣的癟嘴,“陪我去吧,反正也不需要你幹什麼事情……”
他有些心虛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指了指自己的腿:“我,癱瘓,輪椅,當不了你的女伴。”
其實倒不是這個原因,我單純看他不順眼而已。
雖然他最近确實很奇怪沒有來惹我,但是每次來都用自以為很難察覺的同情眼神看着我。
讨厭的五條悟,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同情别人。
我暗中恨恨的超他呲牙,五條悟卻不在意的擺擺手:“你的腿會好的,這沒什麼啦,我隻要能帶着你過去就可以了。”
啊,我明白了,是需要證明‘西園家術式繼承者’現在已經屬于五條家了對吧。
“這是生意?”
“不,不是。”看到我又要拒絕,他改口道:“好吧,那就當這是個生意吧。”
既然是生意,那我還是願意委曲求全的:“我能得到什麼呢?”
看到我鄭重其事地樣子,五條悟眨眨眼:“雖然總覺得你又誤會什麼了,不過你想要什麼?”
我自己也想不到,但參加活動和晚宴對我來說就是小事一樁,就試着提出個要求:“那當你欠我人情好了,下次我有事的話你得随叫随到。”
五條悟像隻貓一樣的蹲着:“好哦。”
看着他這副模樣,我心底不無惡意的想,哪怕不做别的,讓他爬着學貓叫給我聽也很有意思。
五條悟露出嫌棄的表情:“你又在想什麼?”
壞東西,明明六眼不會讀心,我每次有壞念頭他卻總能意識到。
我煩躁的抱着書本推輪椅:“沒什麼,沒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五條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站起身跟在我後面故作無意的問:“你怎麼做到所有人都相信你懷孕的?隻是換了穿衣風格就可以嗎?”
“你想聽細節嗎?”我問,“為什麼會對這些事情感興趣?”
他不會要秋後算賬,追究我欺騙五條族老的事情吧。
五條悟手上無聊的轉着筆:“我倒是不感興趣過程,隻是想知道爛橘子們有沒有被你氣到吐血。”
“沒有,他們還挺開心的呢,畢竟你現在願意和我玩了嘛。”
五條悟生氣的反駁:“我才沒有和你玩!”
我饒有興緻的問:“那你為什麼要邀請我去紅葉狩?”
“這次我邀請了高專的朋友來參加。”他無奈的說了實話,“其他同齡術師都會帶女伴,我沒有的話遜斃了。”
聽完他的話,我随手把一旁的書本砸到他的臉上嘲諷:“所以你們都是把女人當炫耀的人渣。”
解除掉無下限的五條悟被砸了個正着,他摸着毛茸茸的頭發愣愣的搖頭:“不是的……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管你什麼意思,但我向來不啻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五條悟,完全不想聽他多說的我轉身推着輪椅離開:“先走了。”
“哦,好。”他呆呆地回答着,白毛亂糟糟的看起來像個飽受蹂躏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