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沒有看紅葉,而是興緻勃勃的盯着右側的大屏幕,那上面顯示着個人排名賽和家族排名賽的總分,五條悟一騎絕塵遙遙領先。
個人賽裡都是我熟悉的禦三家族人的名字,我看了幾眼就覺得無趣。
鈴木卻看的仔細,研究完大屏幕還興緻勃勃地透過玻璃去看賽場裡的人。
她拉着我的手:“哎,你看下邊那個人是不是挺帥的?”
我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底下的人桀骜不馴的染了金毛,眼尾妩媚的上挑着,眉眼中是傳統日式的美麗。但因為此刻正在戰鬥,眼神看起來有些淩厲的兇狠。
是我之前的相親對象禅院直哉。因為這人發言太過惡劣,我還曾經把一杯水潑到了他的臉上。
我看着他拔除咒靈的樣子,猶豫地問:“在你眼裡他在幹嘛?”
鈴木笑起來:“我看到他在對着空氣大喊大叫然後放大招,滑稽的像隻猴子哈哈哈。”
“不愧是我的摯友,好惡劣的發言。”我歎服,“不過那家夥可是比我們過分一百倍的混球,賤貨中的戰鬥機,還是别看他了。”
鈴木搖頭:“可是他很好看嘛,超級适合抹布文學之類的?”
從未想過的新角度被開發了,但一想他對我的辱罵,我總覺得抹布這種人都是在獎勵他。
被我們議論着的年輕男人對目光非常敏感,在我們盯着他看的時候,他立刻擡頭也看到了我。禅院直哉朝我的方向指了指我的輪椅,伸出舌尖做出個鄙夷的動作。
我:“……”
鈴木:“……我收回剛剛的話,他看起來可真讨人嫌。”
我贊同:“沒錯,這位更是真正的人渣。”
禅院直哉似乎還在看着我,見我又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伸手做了鎖定我然後抹脖子的動作。
鈴木翻白眼:“我們換個位置吧,看着這家夥總覺得想打死他。”
我深以為然,打算挪動輪椅和鈴木換個方向,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
帳被襲擊了!
什麼情況?
我立刻把鈴木拉到我身後,她還搞不清楚狀況:“怎麼了穗穗?”
“别說話,有問題。”
我閉上眼睛感受了下,居然有至少五隻以上的一級咒靈都在同時襲擊清目寺,五條家的人在幹嘛?
嗵的一聲巨響後,清目寺最底層直接下陷,崩塌的瞬間高台之上的觀賞區很快陷入了混亂。
我就說這種不經過消防驗收的建築總要出問題的!
我咬牙環顧四周,看着蓄勢待發的咒靈和岌岌可危的清目寺緊緊抓住了鈴木。
鈴木顫巍巍的擋在我面前試圖保護我:“那……那些東西是什麼啊!”
會飛行的咒靈正在撞擊着帳,有隻長得像飛龍的咒靈已經沖破了帳,叼起觀賞台的人就吞咽下去。生死存亡之際,所有的普通人都已經能看到咒靈了,平日裡矜貴優雅的貴族們都慌亂的在觀賞區狂奔起來,尖叫聲和哭泣聲很快将恐懼蔓延開。
“别怕,我知道怎麼走。”我竭力安撫着鈴木的情緒,“我們去五條本宅,那邊的帳不是這種級别的咒靈能靠近的。”
鈴木已經有些腿軟,我單手把她拎起來将她整個人抱在我的輪椅上,用咒力支起道屏障防止敵襲。
鈴木的保镖們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我推着輪椅艱難地往前走,鈴木摔倒在我的懷裡:“哎?……你的力氣怎麼變得那麼大!”
“昨天就告訴你了,我是咒術師。”我拆下頭發上的豎受矛匣給予後方咒靈狠狠一擊,“别怕,我保護你的。”
這隻咒靈是喜歡紮堆的弱者,在被我拔除後又有三隻姿态詭異的沖了過來。
鈴木乖乖坐在我懷裡懷裡抱緊輪椅上的棒球棍,在咒靈要襲擊我前方的時候狠狠給了它一棍。
不愧是帶領棒球社走向全國大賽的女人!
我正要誇她,卻看到隻長得很像之前攻擊我的章魚咒靈伸着觸手沖了過來,鈴木終于無法忍耐的哭哭啼啼:“這東西怎麼這麼醜,我下次來看你一定要雇傭個咒術師當保镖。”
再低頭,鈴木被吓暈過去了。
作為普通人她已經做得夠好了,我忍着惡心推着輪椅往觀賞台下走。
此時咒靈暴動,抄近道回五條家宅才是最重要的,直線距離當然是進入紅葉狩區域。
陸續有三級咒靈靠近,我飛快地拔除它們,直到身後忽然響起了陌生的聲音。
“喲,這不是西園穗麼?斷了腿還要救人,裝模作樣?”
我回頭看去,是禅院直哉。
他像是在逗弄雀鳥,呷弄的俯身戳了戳我的臉頰問:“要我幫你嗎?廢物。”
我不能讓鈴木出事,現在五條家已經亂成一團了,除了我,沒有人能保護她,不适合再和禅院直哉起沖突。
我抱緊懷裡的鈴木,木着臉:“直哉,讓開。”
禅院直哉黑了臉:“你這個賤女人,竟然直呼我的名字?”
我看了看周圍,咒靈都被他拔除掉了,至少呆在這裡暫時沒有危險。
于是我看向他陰陽怪氣的問:“禅院大人,您能讓我走嗎?”
他倒是愣了一下,過了一會才惡狠狠地說:“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有膽量命令我?本來也就隻有皮相能看,現在你為了成為咒術師,把自己的手練得那麼粗糙,臉也沒有以前光滑了,腿更是徹底站不起來,讓人提不起一點興緻。”
我不想和他在這裡起争執,厭煩的擰眉。
“不過,聽說你前段時間懷了六眼的野種又流掉了?誰知道是誰的孩子,說不定根本就不是六眼的……”
他的語氣忽然變得詭異的興奮:“如果你能生下我的孩子,我倒也不是不能護送你們兩個廢物回去……”
我清晰地看到,禅院直哉喉結滾動,綠眸染上恍惚的绯色。
我忍不住輕聲說:“真惡心。”
“什麼!西園穗!你……”
身後一道輕佻的聲音打斷了憤怒的禅院直哉。
“哎呀,真不客氣啊直哉君,怎麼能把别人的孩子叫野種呢?殺——了——你——哦——”
是五條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