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不可見地鎖了下眉，“你們也可以死？”

喬治翻着白眼，“天使都可以死。”

天行樂道，“你開始自比天使了？”

喬治撇撇嘴，“我可不像他那麼白癡。”

天行驚愕，“這個世界有天使？”

喬治呵呵笑道，“這個世界還有惡魔。”

天行納悶道，“你從出生就知道這些？”

喬治一努嘴，“隻是家裡有他們的标本。”

“有人類的嗎？”天行又問。

喬治哈哈大笑道，“那種卑微的生物，我才不屑收藏。”

天行抿嘴道，“恩，我是安全的了。”

喬治霎時瞪大雙眼，幾乎尖叫出聲，“你是人類！”

“不好意思，我想，我可能是。”

“蕭天行同學，有人找，請去趟接待室。”月裡昂已經走進教室，瞟了眼後排座位，心不在焉道。

天行起身，向接待室走去。

喬治目送天行的離開，白眼一翻，“誰信呐！”

合上接待室的大門，天行站定，開口道，“我想我們可以上升為合作關系。”

木質的沙發令幽玄十分不舒服，沒有雪茄，幾日不見，竟感覺原來那是上輩子的事情。

幽玄調整了下坐姿，解開領帶，答道，“這地方，規矩就是多些。”

天行沉默了下，“好久不見。”

幽玄笑了，“最近有點累了，你呢？”

天行答道，“這點累，還扛得住。”

“為什麼冒出來這句？”幽玄問道。

天行走近幽玄，在他旁邊坐下。“為什麼普普通通的一個人類會糾纏在你們的世界裡，如果開始是因為那虛無可惡地愛情，但現如今我在明皓身上絲毫看不出半點憐惜，可就是這樣，我還能冒着同類的名号接着在這所魔法學校就讀，我想能讓你們如此不棄，我，必然還是有我的用處。”

幽玄不置可否，示意天行接着說下去。

天行定了定，“我對你們的世界一無所知，即便是現在。我不确定，你會放我在這裡，是為了培養資質平平的我，還是為了牽制什麼人，但我想，肯定不是明皓。”

話音在此落下，天行忽而笑了，望向幽玄，“今天你是來結果我的嗎？”

幽玄沒有說話，“什麼時候開始，你将自己放到如此卑微的地位？你的驕傲呢？”

天行慘笑，“作為一具标本，你以為龐大的靈魂還會有所作為。”

“不要多想，起碼我們不會成為敵人，我相信這點，今天，我隻是來看看你，以一位老朋友的身份。要知道，現在的你，已經站在我們的圈子裡面，我們是同類，這點你不必懷疑，隻是你是一位已經被人遺忘的同類罷了。”

“同類？”天行低頭，想了下，“我和你們是一個家族的？”

幽玄點頭默認。

“我要如何相信你？”

“你隻需要選擇相信就可以了。”

“我有個疑問。”

“我知道。”

“那好，請給我個答案。”

幽玄将手搭着天行的肩上，“他，忘記了你。漸漸的，從初擁過後。”

天行身子晃了下，繼而慘笑，“就像當年我忘記他一樣？”

幽玄點點頭，“在血族漫長的生命裡，要忘記一個人是很正常的，然而要記住一個人，記住一個人成百上千年，這是不可能的。”

“這麼說，你也會忘記我，那我如何相信你的承諾。”

幽玄輕呼口氣，“起碼，這是一個承諾。”

天行默而不語，自嘲道，“好像，這，真是我人生中得到的第一個承諾。”

幽玄展眉，“我忽然不明白你想要什麼了？或者說，你在乎什麼？”

天行呵呵兩聲，“慶幸的是，我也不知道。”

“不得不說，這樣的你”，幽玄語義不明，“有點危險。”

天行往後一仰，“一塊砧闆上的肉，恩——确實對砧闆來說有點危險。”

“哦？”

“因為不夠厚。”

“你夠厚嗎？”

“你是砧闆嗎？”

“或許在某些人眼裡我是。”

“或許在那些人眼裡我夠厚。”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幽玄複又盯了天行一會，悠悠道，“你還真是奇怪呢。”

天行不解。

幽玄笑着說，“一般情況下，周圍環境的擺設發生了變化，哪怕僅僅是陳列上的出入，都會讓人身感不适，可是你，對你而言，這簡直如同整個世界都發生了改變，你呢，卻适應的很好。我該誇獎你嗎？呵呵~”

天行若有所思，微微皺眉。這語義裡有危險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