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終于讓男子從睡夢中醒來。當他睜開金色的眼睛的時候,他發現,整個世界變了。風如鬼魅地從四面八方襲來,将男子可憐的記憶一點一點的吞噬。
身上的白衣布滿血迹,不出所料,銀色的翅膀已經被人掠奪,男子所有的神力全被消除。一隻墜落在地獄的天使,隻有死路一條。
可能是天使的血的庇佑,即使現在他沒有法力,但是幾日的昏迷也并沒有遭受地獄惡鬼的啃噬。
但是,背上的傷口漸漸結痂,身上的血迹也已經全部死去。
就當男子絕望之時,黑暗的土地上又傳來了歌聲。
“夢想的愛情,離我很近很近,但我卻無能為力,隻能默默看你,在這陌生的地方,我每天用畫筆勾勒着愛情,默默等候,盼望有天你會出現帶一身雛菊的花香,一切都已太遲,但我終于認出了你,也許這非我們所願,我不想讓愛消失,抱歉還是要分離,留下你獨自呼吸……”
這次不同,那歌聲裡面沒有人類的聲音,每個字詞的領會,全部是心有靈犀的觸動,路西菲爾自己也不清楚,他是怎麼明白這首歌的歌詞的。
但是這聲音卻一下子蕩滌掉他所有的壞念頭。路西菲爾決定再冒險一次。他往荒蕪的溪邊走去。
待他走出陰郁的黑森林,走過碎石雜草的平原,橫在他面前的是一條寬闊的河流。
此地荒草叢生,彼岸花開成海。
一陣風吹過,那鮮紅的花海便傳來這歌聲,但當風停息的時候,花海沉默了。從這河流中突然沖出一堆堆形骸殘缺的屍體,伴随着哀嚎。
路西菲爾覺得那河流就是一面鏡子,而觸不可及的對岸就像是和自己錯位時空的另一個自己。
他笑了笑,身為上帝的仆人,他深刻明白自己的身份,“總會有人取代你的,brother。”
他這時得感謝上天,因為這裡,路西菲爾感受不到饑餓,開始的幾天,他就傻傻地端坐在河岸,欣賞着對岸的景象,後來,他有點好奇那片花海究竟是什麼模樣了。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用森林枯老的樹枝有點笨手笨腳地做了一隻木筏,他已經完全忘記自己以前是一位天使了。
而這時空漏洞下的花香,終于泛濫。
河岸那邊依舊搖曳着歌聲,香氣襲人,令人陶醉。
男子無視河流中錯雜的屍骸,撐着木筏終于到達了對岸。
這片血色的花海一望無際,路西菲爾好奇的往花海更深處走去。
歌聲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一樣的沉寂。
“那是什麼?”
大概走了幾天幾夜,他發現前往有什麼東西閃閃發光。
距離那閃光的東西越來越近,路西菲爾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銀色的光暈在血紅色花海的簇擁下,仿佛大餐桌裡的銀器,這樣的搭配,男子覺得十分熟悉,卻似乎又一點都不了解。
“呀,是一個人。”
男子驚呆了,那閃爍的刺眼的光芒,就是躺在花海裡男人的長達腳踝的銀色頭發。
“你是什麼人?”
路西菲爾輕聲問道,似不想吵醒他,卻又急切盼望着他的回應。
花海中的男子沒有回答。
“我吵到你了嗎?”
路西菲爾蹲坐在一旁,小心觀察着,認真的問道。
花海中的男子卻依舊熟睡着,許久沒有響應。
“你不喜歡我嗎?”
路西菲爾有點傷心,因為他得不到那男子的回應。
一陣風拂過耳際,溫暖了心房。
“不,我很喜歡你。”
突然,熟睡的男子說話了。
路西菲爾對上那人緩緩睜開的藍色眼眸。
“因為你看上去很美味。”
這是渴望能量最原始的表達方式。